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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银发死鱼眼
裴富贵面红耳赤,嘴里结巴道:「你胡说,你,你血口喷人。」
只不过在场都是天香楼老客或周围街坊,记得魏启贵的人不在少数,也知道裴富贵的德行。
便张口奚落道:「那倒也是,裴富贵自己没本事,自然不待见裴厨那几个接他衣钵的徒弟,魏启贵手艺最好,也最得裴厨看好,自是重点关照,见天的找人麻烦。」
有老客佐证,不明所以的人更是偏向魏母这边。
魏母接着哭诉道:「我们外姓人,承了老爷子的衣钵,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日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吶,生怕惹了丁点不满。」
「那几年老爷子身体不行,天香楼全赖我家那个支撑,在场不少贵客想是有印象的。为了不砸天香楼的招牌,累晕几次这事帮厨的老伙计怕是清楚的。」
裴大厨选定继承人后,确实有意隐退,兼有磨鍊之心,所以在裴凉刚出生那两三年里,确实整个天香楼以魏启贵为主厨,裴大厨只偶尔出手。
要说那段时间天香楼是魏启贵挑的主梁,倒也不假。
周围的人听完越发认可魏启贵劳苦功高。
魏母凄凉一笑:「可再是兢兢业业又如何?外人终归是外人。」
「原本老爷子虽则严厉,但日子尚且过得。可孙女露了天赋之后,就没我家的位置站了。」
「那时候老爷子还算硬朗,大可再教一个出来,便把我家那个打发到新店。」
「可怜我家那个蠢的,不知老爷子深意,掏心掏肺帮忙打理,不知道的跟自家营生一样。那分店从门可罗雀到座无虚席,裴富贵你敢说不是他的功劳?」
「你这么说,那店不是我裴家出钱还是少了你姓魏的工钱?」裴富贵嚷嚷道。
不待魏母说话,便有人反驳:「话不能这么说,整个京城开得起酒楼饭店的多了去了,有几个像天香楼分店一样生意火爆?」
「以魏厨当初的本事,多的是人乐意捧着分红求他坐镇,再不然自己凑合也能开,你裴家虽然对人有恩,但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功劳贡献当天经地义。」
裴凉冷眼旁观,算是看出来了,裴家这三人,裴父裴母是烂泥扶不上墙,本事不济不说,连耍心眼比奸猾都不如人。
而原本的裴小厨一心做菜,本就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又得撑起整个天香楼,自然心思单纯不通人情世故。
原着里又被直接戳穿裴富贵收买评委,裴家三人沦为笑话,奚落之语四面八方涌来,裴小厨便是心里知道一些内情,在这种情况下也百口莫辩。
谁会相信一个人品低劣的人?
此时裴富贵陷落在周围的指责中,魏家人还有魏映舒的一众裙下臣看着他的丑态一阵快意,却没有注意到裴凉不知何时走近身为评委的顾修旁边。
此时顾修手里还不急不缓的剥着橘子,一场闹剧看得津津有味。
见裴凉过来,似笑非笑:「裴小厨不替你爹解围?」
裴凉笑了笑:「魏大娘所言不实,但说家父的话倒也不算冤枉。」
见顾修脸上露出讶异之色,裴凉道:「嫉贤妒能,行事刻薄,脑子里全是旁门左道,却又口笨拙舌连面上体面自己都挣不回来。祖宗家业被他一手败落,接下来且有得凄凉日子品尝,这会儿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正好早点习惯。」
顾修闻言兴味之色更浓了,也是天香楼的常客,以前竟没发现裴小厨这般促狭。
裴凉确定他这会儿好说话,便直接道:「叨扰顾爷是有事相托。」
「哦?说来听听!」顾修来了兴致。
顾修在原着中也算是戏份不少的人物,他跟女主没有感情纠葛,出场时机只有每每女主跟人比拼厨艺的时候,不管天南海北,他都会恰巧出现在当地,以刁钻至极的舌头还有绝对客观的形象出现,是原着里裁判式的角色。
要保证绝对公正,除了对美食的尊重当然也得有不惧任何权贵的背景做支撑。
顾修是在场身份最显赫的,甚至远超魏映舒那边的尚书公子。为免节外生枝,裴凉自然直接选择求助他。
好在顾修终日闲散,除了到处品尝美食,也爱凑热闹,眼看这天香楼内藏着一段刺激的陈年往事,倒也乐意帮这个忙。
两人耳语一番,顾修便招来了随从,交代了什么事,随从即刻下去。
而一直对裴凉有所关注的魏映舒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裴凉却已经离开顾修身侧,回到原本的位置。
像是有所感应,裴凉抬头,与魏映舒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却见裴凉随意一笑,像是对此时裴家逐渐不妙的形势全没看见一样。
魏母这边,等到周围的人一人一句将裴富贵奚落得颜面无存,欲钻进地缝之后,才继续自己的哭诉。
「原本这天香楼是你裴家的,老爷子有了更瞩意传人,作为晚辈也没什么好说。便是放我们离开,凭着我家那人的手艺,也不是不能养活这几张嘴。」
「可你姓裴的赶尽杀绝啊,怕我家那个另起炉灶抢了你天香楼的生意,撵我们出京城不说,还夺了我们家产,甚至逼那傻子立誓,以后不得以厨营生,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魏母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是回忆起当年走投无路,一家子凄凉的处境。
周围一片譁然,有记性好的食客,只记得当时分店突然关门,魏启贵一家被裴大厨逐出师门,赶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