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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有绯
    元让的下巴重重磕在了沈砚的肩上,撞得生疼。


    但此时他却嗅到了一股藏得很深的幽香,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闻起来很香很舒服的样子,元让顾不得下巴上的疼痛,下意识偏头一咬,却好似还嫌不够一样,又轻轻啧了一下。


    沈砚顿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丝酥麻。


    他的眉头狠狠一跳——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而元让手里拎着的朱厚照则是被这力道撞的直接脱手飞了出去,好在朱厚照本人反应也够快,被甩出去的时候右手灵活地一勾柱子,这才避免了一场说出去能够震惊整个大明的皇帝跌倒在地毁形象惨案。


    可这位玩世不恭的小皇帝第一反应却是:哎呀这飞起来很刺激啊!


    在大庭广众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沈砚转头面无表情的扯着元让的手腕回了驿馆。


    目睹了全程的老鸨以手掩面,遮覆住那惊讶的表情——捉姦不少见,可断袖之间的捉姦就非常少见了。


    她轻嘆一口气。


    这年头怎么那些一个比一个俊俏的男人都断了袖子呢……


    老鸨瞧见元让像一阵风似的跑了,便转过身来,那染着丹蔻的芊芊玉指往朱厚照跟前一递:“老规矩,客官,您既出了姑娘的香闺,那就该结帐了。”


    朱厚照:……


    以后在拉人去快活之前还是先打听一下人家的家里有没有吃醋的老虎吧。


    找江彬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最近总觉得江彬有了不该有的小心思,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驿馆。


    元让有些迟钝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青楼了,而是身在一处亭子边上。


    这里是驿馆最僻静的地儿,少有人往。


    元让低着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总感觉怎么解释都没法挽救形象了……


    他一着急,心一横就要下跪认错。


    “不许跪。”


    沈砚止住他的动作,冷声道:“膝下有黄金,怎能说跪就跪!”


    元让被他难得的怒气唬住,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他。


    “我给你起字明允,便是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心中清明。”


    沈砚放缓了语气:“下跪是极大的礼节,无论何时皆不可轻易下跪,你若总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地跪下……”


    “不是的。”


    元让突然抬头直视他:“我只跪过你一个。”


    沈砚愣神,只听眼前的人神色凝重,极其认真地继续道——


    “我元明允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君,不跪亲,只跪你。


    先生,你可知,我只愿意跪你。”


    元让手心沁汗,攥紧刀柄,以此来掩饰心里的紧张。


    这句是他竭尽所能说出的最大胆的话了。


    若是被拒绝了还能勉强解释自己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一旦再露骨一些,那就无可挽回了。


    元让死死盯着他,不愿意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沈砚微微敛眸,看似平静无比,实则罕见地陷入了挣扎。


    这一步一旦踏出,便再也没了回头的路。


    罢了……就这么放任自己冲动一回。


    即使元让以后拿刀指着他,或是与他形同陌路,那也是他姓沈的自找的。


    半晌,沈砚终于开口。


    “齐圣广渊,明允笃诚。”沈砚微微俯首平视他,目光专註:“我心悦明允。


    你若是喜欢听琴,我便日日弹与你听。


    不要再去那里了,我会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发誓下一章一定走剧情线!!!


    第47章 应州之战(修)


    江彬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散个心,都能撞见那两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傢伙在黏黏糊糊卿卿我我。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简直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心塞极了——方才被陛下骂了一顿,打算出来散心,结果才拐了一圈就看见了平日里僻静到谁都不会去的地儿站着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正相对而立地低语着什么。


    江彬生气——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就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更让江彬愤怒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重击。


    心酸,真是心酸。


    为什么那元明允去青楼快活了一遭,不但搞定了自己的心上人的问询,还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人追到了手。


    而他一没胡来二没问询,只是旁侧敲击地向陛下打听了一句话都能被骂的狗血淋头,言道自己管的太宽!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江彬平日里极擅阿谀奉承,察言观色,但是他这次偶尔的僭越却让皇帝瞬间黑了脸。


    虽然朱厚照心里也清楚他奉承的话里半点都不能信,但却乐得听——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果然……陛下宠幸他,也不过是觉得他好玩而已。


    江彬权倾朝野,执掌兵权,还是深受皇帝信任的心腹,就连那些多数是眼高于顶的文官见了他都要被迫礼让三分,平日里讨好孝敬他的人简直多得数不过来。


    他出身卑微,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烧了高香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该生出哪怕一点点肖想的心思。


    还别说,那身份极其神秘的两人站在一块确实是十足的登对和谐,和谐到刺痛了江彬的眼。


    他深深嘆了口气,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元让偏头一望,瞧见江彬离去的背影,抬头问道:“他为何站那许久不动?”


    沈砚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许是无法得偿所愿吧。”


    就在江彬被迫疯狂塞着狗粮的这些日子里,朱厚照终于接到了探子的回信。


    正德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达延汗正面进攻阳和。


    朱厚照笑道:“来了。”


    他的神色缓缓绷紧,罕见的严肃,对身侧的亲信吩咐道:“传我令,运币银一百万两于宣府。


    其余人,随我迎敌守城!”


    朱厚照抽出佩剑,站起身来。


    他的语气十分镇定,却难掩兴奋。


    这位小皇帝此时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对着敌人亮出了掩藏已久的爪牙。


    沉着而又神色自若的朱厚照,是江彬从未见过的。


    也从没想过。


    “江彬,传我旨意,命张永,魏彬,张忠暗中率军来此待命!”


    “遵旨。”江彬一礼后便去拟密旨了。


    这会儿,刚收到消息的元让也跨了进门来。


    “明允。”


    “嗯。”元让应声。


    “你打过仗吗?”


    “……剿过黄巾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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