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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有绯
    朱厚照伸手一指阳和的位置:“喏,咱们现在在这儿,下面那个是大同。”


    元让凑过去瞧。


    朱厚照又把稍稍手往东北边移了一点:“这儿是宣府,也就是先前我们呆的地儿,那达延汗常在这劫掠。”


    言罢,他皱了皱眉,语气极度不满:“不仅是宣府,其他的边境重镇都被入侵过。只是朝中好些人觉得他只是劫掠一番便退去,没必要付出可能是损伤惨重的代价跟他拼命而已。”


    元让啧了一声:“所以这回你是想打那达延汗一个措手不及?”


    朱厚照点头:“那达延汗又被人叫作甚么小王子,乃是鞑靼部落的统率之人。其实我知道那些大臣的做法没错,但是我就不服气,这次出关的目的就是想杀杀这龟儿子的威风。”


    元让一拍大腿:“那肯定得打他呀!这也太嚣张了。”


    朱厚照兴奋地站起身来:“我先前听闻达延汗又有叩边之意,便吩咐了小股骑兵暗中侦查,不久后便能找到其所在。


    这一回,我们要主动进攻。”


    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股嗅到猎物的激动。


    元让笑道:“瞧你这劲头,这威武大将军还真是不堕其名。”


    朱厚照仰头,得意道:“那是。”


    元让把地图捲起,收进了匣中,疑惑道:“你可知今日为何气氛有些不对?好似有什么节日。”


    但他印象里九月初四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呀。


    “今日是万寿节。”


    元让秒懂。


    万寿节,就是当朝皇帝的生辰。听闻每到这一日,文武百官都得面向京城行礼朝贺。


    朱厚照继续拿出他那把摺扇晃啊晃,扯出一个神秘的笑,拉着元让,头低下来压着声音道:“这可是个好日子,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元让一脸好奇地瞧着他:“什么地方?”


    “你先别问,到了那地方你就知道了,包你开心到不想回来。”


    朱厚照环顾一圈,瞧见四处都是他的心腹,没看见什么外人,便扯着元让一熘烟地出了驿馆。


    江彬极其擅长察言观色,一看朱厚照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而他就这么忽略自己拉着元让跑了,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


    平日里都是他怂恿陛下去那里的!


    而且每次都是只有他们两个!


    就在他气的快要咬碎一口银牙的时候,江彬忽而想起了元让身旁的那个似乎是他师长的白衣书生。


    先前他并不敢靠近这人,但事到如今他觉得他有必要去那告个状,好让那白衣人把元让拎走。


    他就是不开心了,怎么!


    江彬无视守卫,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沈砚所在的书房。


    而此时,沈砚正端坐着,面前摊着一局棋,正在左右手对弈。


    头束玉冠,眉眼因认真而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温润,袖子随着优雅的动作微微晃动,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仙气。


    见江彬恶狠狠地闯进来,沈砚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江彬是个小人,还是那种捧高踩低,欺软怕硬的小人,并且从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人之常情,不是吗?


    他本以为这两人一介白身,只是元让看起来有些嚣张不太好惹而已。对于这个与他们并不算是一类人的书生,江彬本来不太在意。


    但他现在明白了——这个人,或许比元让更不好招惹。


    分明是无害的外表,可这一眼却带着丝毫没有遮掩的、明明白白的杀意。


    江彬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的语气十分缓和,一副为他们好的样子:“先前是我太焦急,可将军,将军他与元明允去了青楼!这地方……”


    还未等他说完,便只见沈砚方才的淡然全都没了,面色大变,右手指尖捏着的还没下去的白子也碎成了齑粉。


    等江彬回过神来,才发现方才的端坐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像刚才有道白影往他身侧闪过去了……


    卧槽这是鬼吗!


    江彬深深觉得选择不去招惹这两人是对的——


    尼玛那是粉啊!捏碎不稀奇,最可怕的是捏成了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照照:不搞事怎么对得起我在历史上的名声呢。


    元让: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个说法,说江彬是朱厚照的男宠……当然蠢作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_(:3ゝ∠)_


    第46章 我心悦你


    熏烟裊裊,香气袭人,馥郁却不俗气。


    装饰繁多却不显杂乱的屋中端坐着三位气质不凡,妆容精緻的伎子,正在指尖翻飞地拨着琴弦。


    两边以珠帘隔开,朦朦胧胧,如坠花海。


    仔细一听,乃是一曲《广陵散》,指法精妙,曲意激昂,行曲之间毫无滞涩之感。


    本来那些伎子往常并不弹这个,但在朱厚照的强烈要求之下,便换了三个会弹的上来。


    据朱厚照说来,他就是不想在这地方与旁人听千篇一律的曲子。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元让看着这明显是女子香闺的景况,就差没直接扯着朱厚照的衣领质问了。


    在意识到先生不知因什么原因,而忽的想要叫他适应自己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元让早就把之前想要保持距离的想法抛了个一干二净。


    哪怕知道这是万不可能的,也万不可以,可他还是会不甘心。


    “哎,别着急别着急,这些可都是清倌儿,琴艺乃是这儿的一绝,我怎么会带你去那种乱糟糟的地方呢。”


    朱厚照闭着双眼,稳稳噹噹地正坐着,端的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


    “清倌儿……这里是青楼?”


    元让的眼睛不敢置信睁大了一些。


    朱厚照的眼睛眯开一道缝,贼兮兮笑道:“是啊,你肯定没来过吧,这里可好玩了。


    听闻秦淮河的青楼比任何地方都要精巧些,那里的美人儿才称得上是肤如凝脂,色艺双绝。不过京城的也不差,往年那些赶考的书生许多都会闻名去上一遭。”


    他摇着扇子,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仿佛对这些地方很熟,事实上朱厚照也不过是第二次来,上回还是江彬撺掇他去的。


    元让才听了前半句话就坐不住了,心里头咯噔一下,一把拎起朱厚照,破开那间屋子就跑。


    “朱寿你害死你兄弟了啊——”


    本来追先生的机会就很渺茫,又来了这么一遭火上浇油,他这是要单身一辈子的节奏啊!


    一道看不清的影子腾空而起,元让在焦急之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就连轻功都用了上。


    这简直是要命——若是叫先生知道了此事他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刚冲出大堂正门的时候,便好死不死的与同样是用轻功赶来的沈砚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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