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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胡彦林
离阿根廷乌斯怀亚港还有11000 多海里,现在才走六分之一航程。前不着村,后不
着店,大洋茫茫无边。人们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尖。
一个紧急会议在船上召开,寻找抢修主机的最佳方案。有的说,用一台主机单
腿航行,到阿根廷再抢修;有的说一条腿跑大慢,会耽误建站;有的主张返航上海,
修好再来,可是来回最少要半个月,南极夏天不会等中国人啊!指挥员陈德鸿、赵
国臣脸色难看,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机电长,还有没有招了?”赵国臣问着。
在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徐兆富,他成了“上帝”。徐兆富抓抓头皮,拿
出一份资料往桌上一摆说:“只有最后一招了,但这是冒险的一招!”赵国臣一听
还有最后一招,目光射出一束彩光,迫不及待地问着:“快说,什么招?”“封缸!”
徐兆富一看许多人不懂,他就介绍起来。封闭右主机第一缸,用其余八缸继续航行。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海军40 年的歷史上还没有人敢试过,没有先例,没有把握,
一旦封缸航行失败,使一个主机完全瘫痪,另一个主机马力不足,再要发生一点故
障,船就断了双腿,一旦遇到风暴就会凶多吉少!
“没有别的选择了,封缸航行!史无前例,我们就闯一闯吧!”赵国臣下了决
心。把此方案报给北京海军首长,很快得到批准。
封缸开始了。
主机舱热得像个大蒸笼,尽管开着空调,一个劲往里送凉风,可温度仍然在40
度以上。徐兆富机电长带领机电干部和士兵,轮流钻进60 多度的曲轴箱里抢修。
船体被大浪颠簸摇摆,使人站立不稳,刺鼻的油烟昧,令人窒息。机电官兵们,一
手扶着箱壁,一手艰难地拆除被打坏的导管,清洗箱内的部件。汗水像雨珠一样顺
着肌肤往下淌,污垢蹭得满身都是,个个都成了“油人”。
从指挥员到水兵,都关注着机舱里这场搏斗,它关系到祖国声誉,关系到每个
人的命运啊!“同舟共济”这个词,此刻理解得最深刻了。水果、饮料、慰问信源
源不断地送进机舱。
5 个小时后,只听“轰”的一声炸响,接着便是有节奏的隆隆声,右主机又开
始了运转。“封缸成功了!”官兵们情不自禁地欢唿着。考察编队又朝大洋彼岸驶
去。
12 月1 日凌晨,编队驶抵赤道海域。
于德庆盯着屏幕,纬度出现“000 ”,他使劲拉响汽笛。信号兵对着天空噹噹
当打了三枪,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纪念赤道的仪式开始了。每人领到一张装
磺精美的“过赤道纪念书”,为的是给人们留下这一生可以骄做的时刻。考察队员
们更是热闹非凡,有的用苹果穿成的项鍊,戴在脖子上跳起“驱鬼舞”;有的向大
洋抛下各种纪念物。编队由北半球驶入南半球,蓝色的洋面上留下一条雪白的航迹。
3.闯过“魔鬼区”
穿过赤道,一股阴森的寒意就向人们袭来。人们马上知道西风带就要到了。
西风带是指南纬40 度到60 度海域。这里太平洋与印度洋宽连敞通,陆地和
岛屿很少,西风环流几乎不受阻挡地漂转,因此常年累月波涛汹涌,浪有10 米高,
海员们把它称为“咆哮四十度”。歷史上有许多舰船被埋葬在这里。
指挥员们正要按照原定计划穿越西风带时,气象组长彭邦安报告,说有两个高
压气旋在活动,如果按原来预定航线前进,可能会受8 级大风的影响,他建议绕过
这两个高气旋。
领导召开会议,研究要不要改变航线。有的说改变航线绕道走,要远好几百海
里,会耽误时间;有的说还是改变的好,西风带本来就危险,再加大风太玄乎了。
两种意见截然对立,相持不下。
“老唐,请你谈谈看法!”副指挥何纯连打破僵局。人们的目光,这时都不约
而同地盯着这位海军航海业务长唐建华。
唐建华不慌不忙,在看气象预报图,然后对照他划的这条航线。这位海军司令
部航海业务长,近十年来海军所有远航的航线,几乎都是他精心绘出来的。1976
年科学考察船去太平洋首次远航考察,航线是他作的:1980年5 月特混编队去南太
平洋配合远程运载火箭发射试验,航线也是他作的;如今去南极的航线还是他作的。
人们都说他制作的航线最佳、最安全。因此从将军到士兵,都格外信任他。“航海
专家”这个誉称就是这么来的。他已经58 岁,按理该退休过“酒菜花”的清闲日
子了,喝杯酒,买点菜,种点花。
可是,老将军们还是把他请来当“航海保镖”。唐建华站起身,指着舱壁上的
航路图说:“根据以往远航经验,像我们这种船船舷较高、舱面建筑较大的船只,
要尽量避开侧风,或者是顶风。这不仅可以保证安全,而且可以增加航速。西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