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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英]肯·福莱特
她立刻打开手电筒。她现在是在一个宽宽的走廊里,但天花板很低,往前看去,门都是开着的。她关掉了电筒。过了一会儿,她看到远处有火柴的光在闪。葛丽泰已经切断电源三十秒钟了,过不了一会儿,德国人就会从震惊中缓过来,找出手电筒来的。她能躲开他们视线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也许更少。
她从就近的门开始。这扇门开着。她用电筒往里面照了照。这是一个照相室,里面挂着晾干的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房间里乱摸乱撞着。
她一把把门关上,继续大步往走廊里头走,试了试对面的一扇门。这门是锁着的。这间屋子在城堡前面停车场下面的一角,她就此推断里面是储油槽。
她沿着走廊,打开了隔壁的门。机器的隆隆声变得更响。她再次打开手电筒,一秒钟不到,她看出那大概是一台为电话系统供电的独立发电机,她嘘了一声:“把两具尸体拖到这儿来!”
“果冻”和葛丽泰拉起躺在地上死去的卫兵。弗立克返回地下室的入口,把那扇铁门关上。现在,走廊里是一片黑暗。为了事后考虑,她把门里面的三个重重的门闩全都插上。这会为她额外争取宝贵的几秒钟。
她回到发电机房,关上门,打开手电筒。
“果冻”和葛丽泰已经把尸体藏在门口,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全部完成了。”葛丽泰低声说。
这屋里到处是管道和电缆,但它们都是用颜色分类的,显示了德国人的一贯效率,弗立克知道哪个是哪个,新鲜空气管道是黄色的,燃料管是褐色,水管是绿色的,电源管线带着红黑条纹。她用电筒照着连接发电机的棕色燃料管说:“过一会儿如果我们有时间,我想让你把它炸出个洞来。”
“很简单。”“果冻”说。
“现在,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跟着我。葛丽泰,你也这样跟着‘果冻’。好吗?”
“好。”
弗立克关了她的手电筒,打开房门。现在,他们必须在地下室摸索着行走。她用手扶着墙,引导着开始往前走,进入走廊的深处。从一阵高声说话的嘈杂声音能听出有几个男人在走廊里乱闯乱撞着。
一个长官似的声音用德语问:“谁把大门关上了?”
她听到葛丽泰在回答,但用的是男人的声音:“它好像被卡住了。”
德国人骂了一句。过了一阵,传出门闩的刮擦声。
弗立克走到了另一扇门前。她推开门,又打开电筒。屋里有两个巨大的木箱子,大小和形状就像太平间的停尸台。葛丽泰低声说:“这是电池房。转到隔壁。”
德国人的声音说:“那儿有手电筒吗?拿这儿来!”
“就来。”葛丽泰用她格哈德的男性嗓音回答,三名“寒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弗立克进了隔壁房间,让她俩也进来,然后关上大门,打开她的手电筒。这是一个又窄又长的房间,两侧墙壁上靠着一排排设备机架。房间的一端有个小屋,那里可能有大张的图纸。在房间的另一头,电筒的光束照见了一张小桌子。三个男人坐在那儿,手里拿着扑克牌。停电后他们大概一直这样坐了一两分钟,现在活动了起来。
他们刚要站起来,弗立克就抬起了枪口。“果冻”也身手奇快。弗立克打倒了一个。“果冻”的手枪一响,旁边的也倒下了。第三个人想躲,但弗立克的电筒跟上了他。弗立克和“果冻”一齐开枪,那傢伙倒下不动了。
弗立克不去想这几个被干掉的也是人。现在没时间多愁善感。她用手电扫了一下周围。眼前的一切让她心中一阵惊喜。这差不多肯定就是她要找的房间。
离着长长的墙边一米处,是一对一直顶到天花板的机架,成千上万的线路终端整齐地插在上面。来自外界的电话线穿墙而入,整齐地捆成一束连接到较近机架上的终端上。在远的那头,类似的电缆从终端后面引出来,向上穿过天花板到达上面的交换机。在整个架子的前面,一团松散混乱的跨接线把靠近机架上的终端跟远处机架上的终端连在一起。弗立克看着葛丽泰,问:“怎么样?”
葛丽泰就着她的手电光检查着设备,看得出了神。“这是总配线架,”她说,“但它跟我们英国的有点不一样。”
弗立克惊讶地盯着葛丽泰。几分钟前,她还说她吓得什么也干不了。现在,她已经对杀掉三个男人无动于衷了。
远处那面墙边还有更多的设备机架,上面的真空管闪着光。“还有那边的呢?”弗立克问。
葛丽泰摇着她的手电筒说:“那些都是长途线路的放大器和载波电路设备。”
“那好。”弗立克很快地说,“告诉‘果冻’在哪儿放炸药。”
她们三人开始忙活。葛丽泰打开用蜡纸包裹的黄色塑胶炸药,弗立克把导火索切成一段一段的。这种导火索每秒会烧掉一厘米。“我要把所有导火索切成三米长,”弗立克说,“这样我们就有整整五分钟跑出去。”“果冻”把所有爆炸单元组装起来:导火索、雷管以及点火帽。
弗立克举着手电筒,让葛丽泰把炸药固定在机架较为脆弱的地方,“果冻”把点火帽插进软性炸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