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祭拜芡实

    夜一鸾再去看芡实的时候巧儿正在给他喂药。

    巧儿说治以温肺益气，要以干草干姜汤或生姜甘草汤加减，大概就是用那些什么药什么草加些汤汤水水的熬的，总之味道闻起来很苦。

    芡实喝不下去，一边咳一边喝一边吐，看的夜一鸾心都揪起来，她揉着嘴角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芡实。”

    那个可怜地又黄又瘦的小男孩听了，眼睛立即翻动，眼球向上，又是一个白眼。

    夜一鸾愣了愣，唇边的笑容却没消退，又不死心地叫了声：“芡实。”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小小的唇边逐渐浮起一个弧度，那是一抹极淡地笑容。

    夜一鸾有些受宠若惊：“芡实芡实芡实……”

    芡实慢慢闭上眼睛，唇边有一抹满足的笑，怯生生地声音很细小却很清晰：“十一娘……”

    夜一鸾心中狠狠一震，似有什么落了地，想笑又想哭。

    望着他瘦黄的小脸夜一鸾试探地问：“你会活下去吧？”

    “……恩”还是那抹细小的声音。

    夜一鸾一骨脑儿的问了芡实很多问题，连他的祖宗十八代，她知道的不知道的还有一些有的没的。

    回应她的都是那个细小的“恩”声。

    巧儿说，芡实其实什么都没听到。

    夜一鸾突然就哭了出来，抱着巧儿又捶又打，巧儿只是沉默地抚着她的发什么也没说。

    韶华不为少年留，芡实还是死了。

    夜一鸾在他坟前拜了三拜，谁都没有说话，夜一鸾心中感慨万千，转过身去望着巧儿：“巧儿巧儿巧儿……”

    “什么？”巧儿抬起头来回望着她。

    “你说，我是不是有一天跟芡实一样，突然就下去见我娘了呢？”

    巧儿狠狠瞪了夜一鸾一眼，抓起身边贴满冥币的棒子打了她一下，夜一鸾没觉得疼就冲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巧儿，你说，芡实是不是也讨厌我？”

    巧儿站起身在芡实坟前倾倒了一杯水酒，拍拍她的头：“不会的，他不是叫你十一娘了。”

    夜一鸾觉得这句话没意义，按辈份，她本来就是芡实的十一娘，芡实叫她也是应该的，或许，巧儿就是在敷衍自己。

    巧儿也不喜欢她，她自己知道。

    她是人见人嫌，这是一伸手就知道的事。

    若不是她有钱，估计谁都会踩着她的脑袋践踏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