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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小香竹
彦齐的忠告如稜角分明的石子,狠狠的砸进她心底。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旁人非得说出来,她怎么可能毫无波动?
鼻翼发酸的苏音红着眼扬着头,眸光依旧倔强,并无妥协之意,
「我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身份,无需你来提醒,我从未说过喜欢他,而我跟你,从前是表兄妹,以后也只会是表兄妹,希望你也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过多的管束我!」
只是兄妹?所以她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他?是想说他们之间没可能吗?
彦齐还在怔神之际,苏音已然转身。
两人观念不同,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不会听从他所谓的建议,他也不该再去浪费唇舌。
方才还是晚霞漫天,转眼间日头已落西山,只剩最后一抹光晕。
苏音的身影渐渐远去,他看不清她的人,亦看不清她的心。明明想要靠近她,却总是适得其反,将她越推越远。深深的无助与焦虑如尖锐的钩子甩进他心底,刺啦一划,鲜血淋漓!
紧捂着胸口,彦齐只觉心在抽搐,呼吸不畅,疼痛难忍的他扶着栏杆缓缓坐下。
守在远处的远桥见状,赶忙小跑过来,一看主子的额头尽是汗珠,吓得急忙扶他回朗清院。
大夫来诊脉,只道他是肌中苦痹,绞急如刺,匈痹之症又复发,「公子这病已有一年多没犯,最近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切记放平心态,不可太过忧思,否则您的身子吃不消啊!」
开了些调养所用的药方之后,大夫拱手告辞,说是明日再来请脉。
送走大夫,远桥又拐了回来,忧心忡忡,「要不奴才去把音姑娘请来陪陪您?」
「别去,我不想让她担心。」说出这话时,连彦齐自己都觉得可笑,「事实上她也不会在乎我的事。」
忍了又忍,远桥终是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句,「少爷,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若是有误解就该把话挑明了说,你不说出来,音姑娘又怎会明白您的心意呢?」
可是她已经婉拒了啊!彦齐不是傻子,他又岂会听不出来苏音的意思?
与其再一次体会被拒绝的滋味,他倒宁愿不告诉她,至少这样还可以自欺欺人,骗自己说她不知情,所以才没来。
「总之不要将我的病情告诉她,她若知情,我唯你是问!」
情绪太过激动的彦齐又咳又喘,远桥赶忙过去为他顺背,不敢再逆他的意,
「奴才保证不乱说话,少爷您千万别动怒,安心将养才是。」
两兄妹彻底翻了脸,福康安尚不知晓自个儿竟是如此招人嫉恨。
因着干隆帝即将从木兰围场回宫,是以宫中的侍卫将会有所调度,福康安忙了一整日,这会子终于得空歇歇脚。
赶巧鄂岳也要去茶房那边,两人一道,边走边聊,「听闻你最近惹了枝桃花,莹安县主要嫁给你?」
福康安压根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想嫁我的姑娘多的是,难不成每一个我都得娶?」
旁的可以无视,但鄂岳觉得莹安这事儿还真有谱儿,「可若论家世,莹安的确与你很般配,需知适龄的宗室女难找啊!」
这话稀奇,「谁说我一定得娶宗室女?」
这不明摆着的嘛!「你的兄长们娶的都是宗室女,你还能例外?」
兄长们的婚事他管不着,但他自己的婚事,他定要做这个主,「我若真就例外一次又如何?」
远望着宫殿琉璃瓦上停着的鸟雀,鄂岳哼笑摇头,「别的事我信你,这事儿我可不信,要不咱赌一百两?」
「回回都是你输,懒得跟你赌。」
「嘿!」鄂岳不服气,与他掰起了旧帐,「好歹我也是赢过的,上回赌海宁的妹妹会不会说话,我不就赢了你嘛!她的确是个哑巴啊!」
福康安心道:苏音才不是哑巴,她的声音好听着呢!但他答应过苏音,不会将此事透露给旁人,做人得信守承诺,那就只能当成是鄂岳赢了,
「仅此一回,没什么可炫耀的。」
被嫌弃的鄂岳干脆增加赌注,大胆放话,「你将来的妻子若不是宗室女,成亲的时候我给你递一千两的礼金,如何?」
礼尚往来,这赌约他可不能打,「得了吧!等你成亲我还得还给你。无需打赌,总之我不可能娶莹安。」
鄂岳也曾见过莹安,虽不熟识,但对她印象尚可,却不知福康安为何如此排斥,
「我就纳闷儿了,你为何不愿娶她?难不成……你有了心上人?」
闻听此言,福康安的脑海中不由闪现出那枚小鹿胸针,眼角微弯,但笑不语。
鄂岳见状,愈发觉得有情况,「哎?莫非真被我说中了?你的心上人是谁?快与我说说。」
「没有的事儿,喝你的茶去。」
茶可以稍后再喝,但兄弟的大事不能错过,「总不会是茗萝吧?」
开什么玩笑,「茗萝是你的表妹,你中意之人,我怎么可能跟你抢?」
他不肯说,鄂岳便一个个试探,将认识的姑娘说了个遍,每一个他都否认得干脆,说到苏音时,福康安不悦掀眉,
「甭再瞎猜,我只是不喜欢被莹安威胁,仅此而已。」
这个他没否认,明显不对劲,「就是苏音对不对?」鄂岳对苏音尚有一丝印象,「那姑娘相貌是不错,可惜不会说话,你总不能娶个哑巴做媳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