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素锦(6)

    刺眼的白光渐渐散去，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云床上。


    四周是熟悉的璇玑宫陈设——我居然还在这里？


    不是应该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了吗？


    \"系统，怎么回事？\"


    【传送程序中断】


    【检测到当前世界剧情出现重大转折】


    【需要宿主处理完毕才能离开】


    我撑起身子，一阵剧痛立刻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对了，我在与天君——不，应该说是被魔尊附体的天君对决时受了重伤。


    看来那场战斗后，我昏迷了一段时间。


    \"青岚！\"


    我试着呼唤贴身仙娥。


    门立刻被推开，但进来的不是青岚，而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


    她眉目如画却自带威严，额间一点朱砂更添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白浅！


    青丘女帝白浅！


    我下意识地绷紧身体。


    按照原着，此时的白浅应该已经恢复记忆，来找素锦报仇了。


    虽然剧情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但面对这位战斗力爆表的上神，我还是本能地警惕起来。


    \"醒了？\"


    白浅的声音清冷如玉，听不出喜怒。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我，\"素锦公主，或者我该叫你......楚欢欢？\"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除了系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上神此话何意？素锦不明白。\"


    我强作镇定。


    白浅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我用来保护素素的那枚储物戒！


    \"这戒指上有你的气息。我循着它找到素素时，她说出了一个名字：楚欢欢。\"


    白浅眯起眼睛，\"所以，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素锦在哪里？\"


    我大脑飞速运转。


    白浅既然已经找到素素，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但现在情况变得复杂，我必须小心应对。


    \"上神既然找到素素姑娘，想必已经知道诛仙台真相了。\"


    我慢慢坐直身体，\"我确实是素锦，但又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素锦。\"


    我决定赌一把，将部分真相告诉白浅：\"上神可听说过''借尸还魂''？\"


    白浅瞳孔微缩：\"你是说......\"


    \"我本是异世一缕游魂，机缘巧合附在幼年素锦身上。\"


    我半真半假地解释，\"但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改变素锦悲惨的命运。\"


    白浅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按在我额头。


    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神力涌入我的识海——她在查验我话语的真实性！


    我放松心神，任由她探查。


    反正系统已经屏蔽了关键信息，她只能看到我想让她看到的部分。


    片刻后，白浅收回手，神色复杂：\"有趣。你的神魂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顿了顿，\"不过你为何要救素素？原本素锦可是害她最惨的人。\"


    \"因为我知道素素对上神有多重要。\"


    我直视她的眼睛，\"而且，我同情所有被命运捉弄的女子。\"


    白浅突然笑了：\"好一个''同情所有被命运捉弄的女子''。楚欢欢，你很有意思。\"


    她转身走向门口，\"夜华快急疯了，我去告诉他你醒了。\"


    \"等等！\"


    我叫住她，\"上神不恨我吗？毕竟我''占用''了素锦的身体......\"


    白浅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恨你？相反，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素素早已魂飞魄散，夜华也会痛苦一生。\"


    她意味深长地补充，\"而且，你揭露了天君的真面目，帮天界除了一大祸患。\"


    她离开后，我长舒一口气。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系统提到的\"重大转折\"是什么？


    难道除了天君被废，还有其他变故？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夜华几乎是冲进房间的。


    他一身素白长袍，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多日未眠。


    看到我醒来，他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几步跨到床前，却又在伸手碰触我的瞬间克制地停住。


    \"你......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好多了。\"


    我微笑回应，心中却因他的憔悴而刺痛，\"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四十九天。\"


    夜华在床边坐下，\"医仙说你的心脉受损严重，若非......若非白浅上神及时赶到，恐怕......\"


    他哽住了，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


    我从未见过夜华如此失态的样子。


    在原着中，他永远冷静自持，即使素素跳诛仙台时，也只是默默流泪。


    可现在......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我没事了，真的。\"


    夜华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抽走。


    我们就这样静静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前，为这一刻镀上温暖的色彩。


    \"天君......不，老天君如何了？\"


    最终还是我打破沉默。


    夜华的表情立刻冷峻起来：\"已被囚禁在九幽之渊。白浅上神与墨渊上神联手剥离了附在他身上的魔尊残魂。\"


    他顿了顿，\"多亏你留下的证据，我们才能揭露他的罪行。\"


    原来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夜华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白浅回归后，带着素素和墨渊上神一同来到天宫。凭借我藏在储物戒中的证据，他们不仅证实了老天君勾结魔族的罪行，还查出了更多骇人听闻的秘密——包括设计害死素锦全族，陷害北海水君，甚至暗算墨渊上神的种种阴谋。


    \"所以......现在天宫由谁主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


    夜华神色复杂：\"众仙推举我暂代天君之职，待一切稳定后再行登基大典。\"


    我点点头。


    这与原着结局一致，夜华终究还是成了天君。


    只是这一次，素素没有死，白浅没有经历情劫，而素锦......我，也不会落得被挖眼贬下凡间的下场。


    \"你呢？\"


    夜华突然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愣。


    他这个问题问得奇怪，按理说我现在是功臣，自然是继续做我的璇玑将军......


    \"我是说......\"


    夜华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会留下来吗？\"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让我无法直视。


    留下来？


    我当然想。


    但我能吗？


    系统迟早会把我传送到下一个世界......


    \"我......\"


    不等我回答，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


    连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夜华，众仙都在凌霄殿等着呢！登基大典的事......\"


    夜华皱了皱眉，终于收回目光：\"我晚些再来。\"


    他起身离开，在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心尖发颤。


    待他走后，我立刻呼唤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夜华会问我是否留下来？\"


    【警告：宿主情感投入过度】


    【本系统再次提醒：每个世界任务完成后，宿主必须立即传送至下一个世界】


    【不得与任务世界人物产生感情纠葛】


    我胸口一阵闷痛，不知是伤势未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知道系统说的对，我只是个过客，不该对任务世界的人物产生感情。


    可是......


    \"系统，如果我强行留下会怎样？\"


    【宿主灵魂将被抹杀】


    【原主素锦将恢复原有命运轨迹】


    我苦笑。


    这代价太大了。


    不仅我会死，连我辛苦改变的素锦的命运也会回到原点。


    \"明白了。等这个世界彻底稳定后，我就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养伤，一边协助夜华整顿天宫。


    老天君的余党被一一肃清，朝堂气象为之一新。


    夜华力排众议，封我为\"护国公主\"，地位仅次于天君，开创了天族女子参政的先河。


    白浅经常来看我，带来各种珍稀药材。


    我们渐渐成了朋友，经常一起品茶论道。有一次，她突然问我：


    \"你真的要走？\"


    我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你......你怎么知道？\"


    白浅神秘地笑了笑：\"青丘狐族对空间法术很敏感。我感觉到你身上有时空裂隙的气息。\"


    她顿了顿，\"夜华知道吗？\"


    我摇摇头，胸口发紧：\"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他有权知道真相。\"


    \"知道又如何？\"


    我苦笑，\"只会让他更痛苦。\"


    白浅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爱上他了。\"


    这不是疑问句。


    我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说不出谎话。是的，我爱上夜华了。


    爱上他的正直，他的坚韧，他藏在冷峻外表下的温柔......


    \"他会是个好天君。\"


    我最终只是这样说。


    白浅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登基大典前夜，夜华来到璇玑宫。


    他穿着一身便服，看起来格外年轻，仿佛又回到了下凡历劫时的柳照歌。


    \"陪我走走吧。\"他说。


    我们并肩走在瑶池边。


    月色如水，莲香阵阵。


    夜华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


    \"明日大典，我想请你戴这个。\"


    他将玉簪递给我。


    那是一支极其精美的白玉簪，簪头雕着素锦花的形状，花蕊处镶嵌着一颗罕见的星辰石，在月光下闪烁着梦幻的蓝光。


    \"这太贵重了，我......\"


    \"我亲手做的。\"


    夜华轻声打断我，\"每一刀，每一琢，都是想着你完成的。\"


    我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原着中那个冷情冷性的天族太子，何时学会说这样的情话了？


    \"夜华，我......\"


    \"我知道你要走了。\"


    夜华的话让我浑身一震，\"白浅告诉我了。\"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眸。


    那里面的情感如此浓烈，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来，也不知你要去何方。\"


    夜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在哪个世界，都有人......念着你。\"


    他轻轻将玉簪插入我的发髻，手指在我颊边停留片刻，然后决然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主线任务已完成】


    【隐藏任务已完成】


    【奖励结算中......】


    【准备传送至下一个世界：《甄嬛传》】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无情。


    我擦干眼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近千年的天宫。明天，夜华将成为天君，开启他的统治时代。


    而素锦——真正的素锦，将以护国公主的身份，活出与我截然不同的人生。


    \"再见了，夜华。\"


    白光闪过，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夜华在唤我的名字。


    【传送成功】


    【当前世界：《甄嬛传》】


    【宿主身份：年世兰(华妃)】


    【主线任务：在保全年家的同时改变华妃的悲剧结局】


    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和绣着牡丹的锦帐。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床边的香炉中飘出，让我立刻意识到——欢宜香！


    我，楚欢欢，现在成了华妃年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