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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短袜子钗钗
    经历了八年,姜屿西和林安尼的恋情,早就摊开在了众人面前。五年前,姜父姜母默认了林安尼存在。每年的春节,他都会和姜屿西一起回江城过新年,三年前他就开始以姜屿西的对象这一身份出现在姜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面前。


    姜家的亲戚大多和蔼健谈,对林安尼也挺不错。


    林爷爷身子骨还算健朗,却不愿意陪林安尼来首都,姜父姜母就顺带在江城照看着老人家。一切和和美美,除了林父。


    林父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知了林安尼的住址,近一年来,经常坐在林安尼家楼下的咖啡厅等他。


    林安尼早上匆匆去上班,惊鸿一瞥看到他;晚上披着霜露回家,竟然也能看到他。这份持之以恒的心,搁在别家儿子身上那是很感动的。


    但作为一个有父亲却像没父亲一样,被弃养了十多年的林安尼来说,他看到这一幕后,心中只有一个困惑。


    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父这样晨昏定省地等,并没有等到林安尼的回头。他坚持了一周后,见林安尼并没有任何反应,下狠心直接冲出来堵他。


    林安尼看见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林父看到后很是沮丧,渐渐地也就不来堵林安尼了。


    林父在林安尼心里,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或者说是一个弱点。林安尼小时候总黏着爸爸,想要得到爸爸的关注。即便林父在别的地方结婚生子、重组家庭,林安尼也天真地以为,爸爸总会回来的。


    他的梦想逐渐破灭了。


    无论他考得差,还是考得好。林父都不会在乎。所以各不相干地过了十多年的日子,突然来干扰他的生活,这又是何必呢?


    姜屿西竟然瞒着他和林父有联繫。况且姜屿西仿佛还真的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这让林安尼彻底懵头了。


    他以为即便全世界都和他相悖,姜屿西也会和他站在一起。


    ————


    门开了。


    小安尼的卧室里进来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那是年轻了二十年的「人渣」。林安尼一直觉得林父没怎么变老,这么对比起来。


    原来……人都是会变老的。


    即使保养得再好,岁月还是会在人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林父蹲下来,笑着看向小安尼,「怎么啦?我的小宝贝,想妈妈了吗?」


    林安尼面无表情。


    他对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却之不恭,为了不违背人设,努力摆出一个笑脸,生硬地问道:「想。妈妈呢?」


    林父摸了摸小安尼的小肉脚,想要帮他穿鞋子。


    林安尼却防备地把脚往回缩了一下。


    做完这个小举措,林安尼心道不好,崩人设了。这个小萝蔔墩可喜欢他爸爸了,被爸爸穿鞋鞋,还不得乐开花了,怎么可能还会逃。


    林父却毫无所觉,他继续帮林安尼穿那双酒红色的漆光小皮鞋,动作之小心翼翼的程度,仿佛握在他手心里的不是林安尼眼里的小肉脚,而是一支娇嫩的玫瑰,怕重了就会惊醒落在它身上的露水。


    林父边穿边说:「你妈妈去帮你找补习老师了。上次家长会,你们老师说你数学不好。」


    林安尼:「……」


    他竟没想到,他的数学竟然这么早就差了。


    林父却道:「我儿子数学是不会差的,因为你老爸当年可是数学小王子。」


    林安尼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用过午饭后,林父还邀请林安尼一起看他最爱的海绵宝宝。可尴尬了,那是小时候的林安尼爱看的,而不是奔三十的林安尼爱看的。


    于是在林父的极力邀请下,林安尼勉强听了一个片头曲,就假言说要去找小伙伴玩,不能再看了。


    林父竟然也答应了。


    可能这时候的林安尼,真的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小伙伴,所以林父一点都没有怀疑。虽然林安尼已经忘了,这个人是谁。


    这栋房子对于林安尼来说,是熟悉的,也是不熟悉的。


    他在这里住了十来年,度过了客观意义上的童年时光,但十年后,他就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这个小区还算富有,旁边的邻居家境都还算不错。


    倒有一栋小别墅,区别于别的小区房,独特地屹立着。围了一圈小栅栏,种着美丽的粉月季,晚风轻轻一吹,沉重的花茎颤悠悠地抖动着。


    都过了一上午,林安尼仍然没有习惯融入进这个世界。


    如果他一身轻,大不了就洒脱地重活一世,倒也不怕。


    可是他有姜屿西。


    说是吵架,却是他单方面的发脾气。姜屿西试图解释,迎接他的却是书房门重重地一关,直接把房子的另一个主人隔离开来。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那姜屿西又在哪里?


    重活一世,他还能遇到姜屿西吗?姜屿西还会来一中上学吗?


    按理说,历史的轨迹是不怎么会改变的。


    但林安尼就是害怕。蝴蝶轻轻煽动翅膀,把姜屿西从他的人生轨迹中吹跑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这种可能性,林安尼就有些经受不住。


    他蹲在月季花栅栏边缘,小裙子曳地,苦恼地思念姜屿西。


    他反省着,自己脾气原来有那么差吗?


    没有吧。那也太讨人厌了。姜屿西怎么还会喜欢他。一定是他最近升职压力太大,导致脾气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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