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择媳标准

3个月前 作者: 彧无为
    所以,何氏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时,根本不信,也不在乎。


    她收摊回家经常能看到,朱三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


    这种场景连九岁的朱月都看习惯了。


    至于朱三有没有仇家,何氏不知道,他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何氏没问过。


    何氏的态度很坦然,问什么答什么,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很愤怒或者很悲伤。


    她像个看透世事的老者,一脸麻木。


    但就案情而言,她是有作案动机的,日常遭毕竟对她而言,朱三死了,她和女儿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不过,何氏的摊位是固定的,每月要交月钱。


    衙役特意去问过,酉时前后,何氏没有离开过摊位,朱月也一直在旁边帮忙。


    隔壁卖首饰的大娘能证明。


    关于朱三今日的行程,何氏不知道,早上出摊时,朱三还没起。


    他们夫妻的日常就是这样,早上何氏做好早饭放着,中午就吃胡饼,晚上收摊后再回去给朱三做饭。


    因为周围的邻居都出去看灯了,没找到目击者。


    只有邻里一个瘫痪的老大爷,听到了摔东西和吵架的声音。


    但是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


    林知夏轻扣着桌案:“胡饼素的两文,肉的十文,我观何氏的担架的六料格里,羊肉仅占一格,想来是因为价格高,买的人不多。


    按照其一天卖两百个来算,一天的净利大概在三百文到五百文之间。


    遇上下雨或者生意不好,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十贯钱,可光房租就要付掉八贯。


    还有一家三口的吃穿,再加上朱三日常饮酒赌钱,想想都不够用。”


    林知夏对此深有体会,之前做县令时,每个月十贯钱,一家人还住在后衙。


    可每每到了月底,还是会捉襟见肘。


    钱是真不禁花。


    何氏说,是朱三坚持要搬到乐台坊的,他那个院子是三月一付,朱三刚交了后面三个月的房租。


    这二十四贯钱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


    反正每天摆摊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把钱上交。朱三把钱花哪了,从不跟她说。


    生意好的时候,她才敢偷偷藏一点,或者在街上给女儿买点吃的补身子。


    江成道:“既是爱喝酒,又在烟柳之地做事,想来下半身也不会安分,去查一下他在外面有没有相好。


    另外找那种臭味相投的朋友打听一下,看最近朱三有没有意外之财。”


    宋大点头:“好,他们之前住在汴河沿岸,三个月前搬过来,我明天去那打听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因为得罪人才搬家的。”


    江成看向林知夏:“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知夏正要开口,衙役领着朱三的哥哥到了。


    “你是朱大还是朱二?”宋大随口问道。


    “大人说笑了,小的叫朱磊,在家行二,我三弟生的时候,我爹在文思院走不开,我娘不识字,就一直朱三朱三的叫着,我爹就懒得改了。”


    宋大摸摸鼻子,他也是父母不识字,从小家人就叫他大子,上户籍时,这就成了他的名字。


    林知夏看着朱磊全胖在腰上,想来是久坐导致的。


    “看来,是你顶了你父亲的位置,现在在文思院当差。”


    “正是。”


    “那你大哥呢?”


    “幼时夭折了,没养大。几位大人,我想见一见我弟弟,可以吗?”


    林知夏起身:“当然,我带你去。”


    路上,林知夏能感觉到朱磊步履渐渐沉重,越靠近验尸所,他的呼吸也越重。


    验尸台上,樊老刚把镰刀取下来,血就飙了出来。


    朱磊眼圈一红,扑到朱三的尸身前,这一刻才真的相信弟弟死了。


    “怎么会...前些天我们才见过。”


    朱磊颤抖着双手,握住朱三的手臂,还能感觉到死者身体的余温。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泣不成声。


    樊老见状停下了动作,走到一边等林知夏处理完。


    半晌,朱磊才站起来。


    他抹了把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那把镰刀:“这还是我拿给他家用的,大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还是那个问题:“你弟弟有仇家吗?”


    “他是有些胡闹,但要命的仇怨我没听过。”


    “那就说你知道的,小摩擦也可以。”


    朱磊低头思索了一会:“他跟我提过,说有一个叫三金的,跟他一起当班,老是找他茬,两人打过一架。


    还有就是有个邻居往他身上泼潲水,他后面把人灶头给拆了!


    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至于原因,他也没跟我细说,就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我常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就是不听。


    我常年待在文思院,也管不住他。”


    林知夏紧盯着对方:“那你知道他打何氏和朱月吗?”


    朱磊面皮一紧:“知道,三弟妹跟我妻子诉过苦,我劝过他,但每次只好一阵,喝多了他又犯。”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何氏杀了他?”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朱磊连连摆手,万分肯定,“何氏性子最是老实,当年我父亲就是看中她的性子,又无舅亲,所以才......”


    朱磊越说越小声,父亲知道三儿混账,所以娶妻时特别留意女娘的品行。


    朱磊试着解释道:“三儿就是喝了酒爱犯浑,平常的时候还好,而且有我在,我也能管一管,他家里我也会贴补一点,日子没有那么难。”


    “日子不是你过,难不难由不得你来评判,”林知夏撇了对方一眼。


    朱磊脸上讪讪的,还想解释一句,林知夏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最近有没有给他银子?”


    “有,我每月都会给他三贯钱。”


    林知夏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来得这么晚?”


    朱磊一脸困惑地看向林知夏。


    “您难道是怀疑......”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就浮上一层怒色,“我在宫里赶制一件鎏金香炉,亥时才出宫,掌案公公能作证。”


    林知夏看到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指缝里还残留着朱砂与松脂。


    樊老在旁边听完全程,见林知夏看过来,便知问话已结束。


    “为了早日抓到凶手,我们要开膛验尸。”


    朱磊顿时泄了气,身子颤了颤:“你们会缝甲回去吗?”


    “当然。”


    朱磊这才点了点头。


    林知夏送他出验尸所,突然想起一事。


    “你弟弟外面有相好吗?”


    朱磊迟疑的那一下,林知夏已经猜到答案。


    “你认识吗?”


    朱磊摇头:“他就提过一句,说我傻,只会守着一个婆娘过日子,当时我就想,他估摸着是在外面勾搭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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