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一点点随笔,补下之前的结局

3个月前 作者: 渔别源
    我是渔,今天正好有时间,把之前想到的其中一个结局稍微写一下。是在坐车的时候顺手码的,快下车的时候就草草结尾了,没什么水平,大家当做独立在主线之外的章节来看就好,不必代入现在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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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好庞大,哪里都是去处,可是我们的生命又太渺小,哪哪都走不到终点。


    今天大抵是个不眠夜了。


    卯时,我听见了世界的喧嚣,雨声涟漓漫过扬州城的每个角落,踢踏的马蹄声踏碎长街青石。


    窗外还有些许的月色垂落,满穗陪我爬上了扬州城的城楼,远山的影,风吹叶落摇曳枝头不曾停歇,铺天盖地的大雨盖住了整个楼阁。我们的影子被稀疏的灯火拉得冗长,就好像我们纠缠在一起的半生。


    我听着风声,风声也同样将满穗为我织的衣服灌得宽大,在被风吹起的那一刹那,我竟生出某种对这宿命的感慨。


    清军要入城的消息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扬州的天下总共就那么大,四面围城,好像逃到什么地方都不算是逃掉。


    “良爷,时间过得真快呀。”


    在灯火阑珊的楼梯之下,满穗还撑着我们当初九年重逢时第一次撑着的那把油纸伞。


    “嗯,确实。”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的侧脸,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犹豫起来,“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良爷不必再劝我了,咱们已经共同渡过了如此之多的难关,也不差这一次了。”


    满穗已有身孕,不便再远行了。我曾多次劝过她,但是牵连在此多年,无论是扬州,亦或者是我,亦或者是我们在这扬州城中的朋友,都已经变成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老一辈的人常常说道,衣锦还乡,而今,我们的家乡都已经太远了,四海为家流浪得也太久了,定居此处多年,也就当做家了。


    我的很多人生都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历经生死,有过别离。


    满穗的出走,她的身上的病根。


    我们在这里结婚,相知相望。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看此日桃花灼灼。


    虽然还没来得及诞下一子,但说到底也已经足够圆满了。


    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词,让人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不容易离开,我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能理解满穗。


    也许我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好运气,清军恶名又或者这辈子无数不多的好运都是用来遇到她了也说不定呢。


    “还是说,这次就连良爷都没有信心了吗?”


    扬州城的酒楼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能逃的人早就逃了,不愿离开这里的人也早早地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那时常表演皮影戏的几年,安逸得让我渐渐忘记了那些刀剑舔血的日子。


    “不知道,听天由命,这种事情半天不由人的。”


    满穗把头转了过去,没有回话。


    今天是有月亮的,月光不大,但是扬州城的月色一直很好。两人的独处的时间,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九年前前一起演皮影戏的日子,满穗小小只的做在我的身旁,幕布前还有另外三只小羊鼓掌捧场。


    \"当年一起演的皮影,我还收着。\"满穗忽然开口,指尖划过被雨水浸透的窗棂。


    都说触景生情,对我或者她来说都是如此的,同样的景色会让人想起同样的过往。


    又沉默了很久,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绵长的时间也许需要更绵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晚了。


    “再演一次吧?”气氛有些沉闷,我主动挑起话题。


    “好。”她点了点头,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就在这里吧。”


    “可惜少了些观众。”我感慨道,总是感觉少了人就少了当时的感觉。


    “没关系的,我们两个人也够了。”满穗努了努嘴回应。


    楼梯转角传来皮影箱倾倒的声响,我和满穗一起将皮影戏的架子立起,尽管这个箱子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但依旧干干净净。


    满穗一直有花时间去清理,那些描金绘彩的皮偶栩栩如生,就好像当年刚刚被我和满穗做出的一样。


    满穗拿起了其中一个,有些歪七扭八的样子,如今我已认得那就是吕布。


    “良爷当年做的。”她将其扬起,笑了笑。


    “你手艺比我好得多。”我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她没有反驳。


    “你也一直都比我聪明,也一直都是可以想明白的。”我继续说道。


    “也确实如此。”她依然没有反驳,我突然想念起满穗最开始时对我还有些规矩的模样了,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段日子。


    “良爷今天废话有点多。”


    我笑了笑,“以后就不多了。”


    那些被雨淋湿的盛夏,多年后晾晒在回忆里,会变成闪闪发光的野火挂在天边。


    后来的我们,也曾用这些皮偶,在扬州湖畔给逃难来的孩童演过戏。


    \"把幕布挂到横梁。\"她将幔帐抛给我,由我将其立在了架子上。


    没有锣鼓,我们只能凭着感觉开演。


    多年没有碰过这些玩意,我生疏了。只能磕磕碰碰地操纵着吕布小人骑赤兔马向前满穗操纵的刘关张三兄弟冲去。


    似乎是看出来我的窘迫,满穗腾出一只手握着我,一如当年,将我带入她的节奏,对着刘关张三兄弟步步紧逼。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里握欸~”


    熟悉的戏词从我耳边传唱开来,她的小脸满是认真地盯着幕布,全心全意投入到表演当中。


    怀念,欣慰,到后来多了一丝丝的不舍。


    她的声音这些年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比起从前只是多了些冷冽的感觉,哀转久绝。


    从前我们也是这般,她唱我演。


    此后我们也是这般,夫走妻随。


    东城角楼传来第一声号炮。瓦檐上栖着的灰鸽惊起,撞碎了琉璃月光。


    血顺着刀柄滴在青砖地上,开出蜿蜒的梅枝。


    晨光穿透染血的幕布,在我们交握的指间流淌。


    这赤兔马跑得未免有些太慢了,追不上要护的人,这场没演完的戏,吕布在故事的最后第一次败北。


    (要下车啦,草草结个尾~)


    (另外小渔也发了新书,如果各位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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