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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温寻
    许苏手指轻颤。


    定格须臾。


    看到了孟唯景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回覆。


    孟唯景:[报酬?]


    许苏好像陷在回忆里出不来了,沉默良久反而笑出声来。


    她回覆:[什么都可以。]


    和十七岁时一样真诚,毫无畏惧。


    孟唯景:[骗子。]


    许苏心揪着痛,十七岁和十九岁是不一样的。


    除了隔了一个十八岁,还有成年与未成年之分,就连在法.律上都有着硕大的不同,更何况是现实。


    天空零星挂着几颗星星,宿舍里静悄悄的,无论心里再怎样惊涛骇浪,小姑娘都得笑着回复。


    [这次是真的啦。]


    孟唯景没再回复。


    许苏在本该难以入睡的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给现实撕开一道缝隙。


    至少在太阳升起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回忆她的十七岁。


    她和孟唯景的十七岁。


    第6章 「加个微信。」


    天色昏暗,空气中氤氲着水汽。


    下过雨的青石板路布满水渍,路灯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许苏推着一辆载满行李的自行车,回头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胡同巷,抬手擦了把额间的细汗,奋力向前走。


    天刚下过雨,胡同巷里没什么人,过了一会儿,许苏交叠的脚步停在胡同巷的最深处。


    黑瓦白墙,写得清清楚楚。


    流苏巷20-136号


    许苏从包里摸出钥匙,将钥匙对准斑驳生锈的锁眼。


    夜间光线差,她对了几次没对准。


    由于长时间的推拉自行车,许苏小臂往上到肩膀处酸麻一片,每抬一下都疼得要命。


    夜色渐浓,脚边有蛙鸣,许苏在与锈锁对抗五分钟后成功征服它,随之听到身后苏凌温润焦急的呼叫——


    「苏苏,你找到了没?」


    「找到了!」


    许苏一把推开面前的门,在左手边的墙围摸索了一番,摁开开关。


    这是一间很小的庭院,除了两间房加卫生间,和一个差不多二十平米的院子,再无他物。


    院子里有一些杂草,正对着的堂屋房门破了一个窟窿。


    苏凌拉着拉杆箱从身后走过来,「这里啊,好远啊。」


    「远没关系,有自行车。」许苏转过来,橙色的灯光衬得她脸颊更红,「院子挺乱的,得好好打扫。」


    「今晚先将就着收拾一下房间,院子等明天。」苏凌扫了一眼院子,「这院子不大,没多久就收拾好了。」


    「那也就没事了。」许苏从苏凌手里接过行李箱,直起身的时候瞥见苏凌额间垂落的头发,里面好像藏着一根银发,灯光照耀的时候,格外显眼,「欸,妈妈,你这——」


    「怎么了?」苏凌睁大眼,「箱子太重了是么?」


    「不是,没有。」许苏突然不想说了。


    出乎意料的,房间里面比院子里干净不少,或许是因为东西少所以显得空间很大,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许苏把行李搬进房间,「 * 妈,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她走到沙发前,轻轻拍了拍,有灰尘飞扬,有霉味呛鼻,许苏轻蹙了下眉,「看来明天得好好洗洗。」


    「先铺床。」苏凌从门外走进,手里拿着一瓶花露水,对着房间喷喷喷,角落里都不放过,「缺什么给你舅舅打电话,他给送过来。」


    「哦,好啊。」许苏问,「饭呢?是不是一会儿舅舅也给送。」


    「怎么了?」苏凌顿住喷花露水的手,「饿了吗?」


    许苏揉揉肚子:「有一点。」


    「我就知道。」苏凌露出一个操控者的微笑,放下手里花露水,从背包侧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派,「妈给你留的,快吃吧。」


    许苏眨巴眨巴眼,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谢谢老妈。」


    苏凌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许苏坐在门口小板凳上吃巧克力派,她对着大门中央的缝隙发了会儿呆,小院洒落一地月光,水滩似银河。


    若是白天,想必是蓝天白云。


    「妈,我还得出去一趟。」许苏吃完巧克力派,转头对苏凌说,「大门的锁坏了,我去超市买一把。」


    「你知道超市在哪吗?」


    「不知道。」许苏站起身,收好垃圾,「我出去找找。」


    说完,抬脚走向门外,苏凌在她身后温柔嘱咐:「早一点回来啊。」


    **


    许苏坚信,人这一生,祸福相依。


    苏凌嫁了两个男人,第一个是许苏的生父许汉平,第二个是许苏的继父王成阳。


    许汉平在许苏十岁那年车祸去世了,那时许苏小,不懂事,后来许苏渐渐长大,对许汉平的死亡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他的离开,耿耿于怀他将苏凌许苏置于人间。


    他酒驾撞人,花尽苏凌前半生的积蓄,撒手人寰,当真是有些不负责任。可是他化为一滩灰烬,了却此生,分毫不知。


    苏凌带着懵懂无知的许苏嫁给王成阳。


    王成阳是个外人口中的光棍,其貌不扬,心术不正,但苏凌嫁给他时并不知晓这些。


    人总是在相处久了之后得以窥见本性。


    王成阳有暴力倾向,这一次打得狠了,许苏怂恿苏凌逃,以前苏凌选择忍耐,这次在许苏的坚持下,赶回白马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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