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3个月前 作者: 岩城太瘦生
    早上又下了雪,积雪很深。秦骛骑着马,正往青州赶去,他身后是一众属下,头顶是盘旋的老鹰。鹰鸣铿锵。速度不减,秦骛却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反正都城那边安排好了,大队人马也马上就到,皇位一事,他一向胜券在握。就是扶容。秦骛暗中下定决心,这回看见扶容,可得忍着点。两年没见,别跟狼见了肉骨头似的,嗖的一下冲上去,省得吓着扶容。忽然,秦骛勒停马匹,抬起手示意属下。属下们纷纷停下。秦骛转头看去,只见冰天雪地里,一个素白衣裳的身影正策马朝这里跑来。他身后马蹄杂乱,有追兵在追赶。马背上的人回头去看,手里还拿着小型的弩.箭,朝追兵发射。秦骛光看见一个背影,就知道那是谁。下一刻,扶容拿着弩.箭,转回头,同样只用了一眼,便认出了秦骛。扶容怎么穿得一身白?秦骛想。秦骛怎么穿得一身黑?扶容想。扶容正给秦昭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头上还戴着麻布织成的孝帽。孝帽宽大,几乎把他半张脸都挡住了。扶容眼睛哭得通红,鼻尖也冻得通红。秦骛则披着玄色的狼毛披风,就是从草原上来的野狼成精。这两年因为见不到扶容,越来越迷信,骑着马,手上还挂着一串檀木珠子,看起来很虔诚。那只纯黑的老鹰见他停下,也扑腾着翅膀,停在秦骛的肩上。秦骛的眼睛亮了一下,还是墨绿色的。正巧这时,一阵风吹来,拂过秦骛肩上的披风,迎面朝扶容吹来,吹落扶容的孝帽。扶容的头发吹得散乱,因为天气太冷,些许雪花飘落在他的发上与睫毛上,凝结成星星点点的雪白,活像是从雪山上跑下来的小神仙。扶容同秦骛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一眼便看清楚对方,不需要再说话。秦骛拿起弓箭,对准扶容身后的追兵。扶容立即会意,俯下身去,抱着马脖子。嗖的一声,那箭矢擦着扶容飞过去,一箭射落追兵。秦骛屏息凝神,引弓射箭,无比镇定,一箭一箭射死追兵,扶容也趁机往他这边跑。解决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忽然,一道绊马索缠上了扶容骑着的马,马蹄被绊住,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带着扶容也摔在了地上,一声好响的动静。扶容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擦破的手掌,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嘶……”好疼。下一刻,秦骛怒火中烧,连发三箭,用草原话骂了一句:“狗东西!”三箭穿透最后一个追兵的胸膛,秦骛翻身下马,去看扶容。却不想,停在他肩上的鹰先他一步,扑腾着翅膀,朝扶容飞去了。“滚。”秦骛一把抓住老鹰的翅膀,把老鹰给拽回来,同样用草原话对它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滚回去!”秦骛大步跑上前,在雪地里一把抱住扶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那只黑色的老鹰扑腾着翅膀上前,停在扶容面前,用粗粝的翅膀轻轻拂了拂扶容的衣摆。第83章 平定白茫茫的雪地里。秦骛紧紧地抱着扶容。就像是被分隔两边。秦骛身后, 是他的属下,而扶容身后,是魏王派来的追兵。几个追兵全部给秦骛解决了, 此时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们身下, 缓缓地有鲜血渗出,洇透积雪。秦骛的属下们上前,熟练地补刀, 确保敌人都死透了。隔了两年,终于将人重新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 还有温度, 秦骛抱得很紧, 舍不得松手,几乎要把扶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原本以为, 要到了青州城里, 和魏王打一仗, 才能见到扶容。扶容骑着马,朝他跑来的时候, 秦骛简直是欣喜若狂。秦骛抱着扶容,贴了贴扶容的脸颊。秦骛的脸有点儿冷, 扶容方才还戴着帽子, 有些暖和。冷热相接, 扶容没忍住往边上躲了躲。秦骛却不肯,强硬地按着他的脑袋,同他碰了一下脸颊。扶容刚才戴着帽子,闷了热气,现在帽子被风吹掉了, 不知是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还是冰天雪地里,脑袋上的热气凝结成小小的冰霜,挂在他的头发上。扶容穿得一身白,头发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像是个小雪人。秦骛按着他的肩膀,想要帮他拍拍头发。可是,在秦骛看清楚扶容的脸的时候,他迅速沉下脸来。扶容眼睛红红的,在流眼泪。秦骛收敛了狂喜的表情,捧着他的脸,帮他把眼泪擦掉:“扶容?”扶容哭着看着他,哽咽着唤道:“秦骛……”“嗯?”秦骛帮他擦擦眼泪,“怎么了?”“太子殿下死了……”他还是习惯称呼秦昭为“太子殿下”。“没事,他死了,我又没死。”秦骛抿了一下唇角,他好像说错话了。秦骛改了口:“他投胎去了,投胎去个好人家。”可扶容还是止不住地流眼泪,甚至哭得更凶了。扶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昨天晚上,太子殿下离去时,他躲在帷帐后面,已经哭得快昏过去了,眼泪也已经流干了。可是今天见到秦骛,他又忍不住哭了。完全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冷静,他一点也不冷静了。“太子殿下死了……魏王造反,太子殿下,还有林公子和皇后娘娘还在城里……”“我差点儿就被抓住了……”扶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自己的委屈统统说尽。扶容哭着道:“我差点儿就被抓住了,有一支箭从我旁边擦过去了,我差点儿就中箭了……”秦骛拍拍他的后背,温声哄道:“没事,没事。”秦骛抱住扶容,朝属下们使了个眼色。属下们立即会意,把追兵尸体拖下去,不让扶容再看见。秦骛温声哄着扶容,扶容哭了一阵,忽然又想起什么,要取下身上的小包袱:“传位圣旨,还有玉玺……”秦骛按住他的手:“你收着,不用给我看。”扶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收着?”“收着。”“你都不问陛下传位给谁吗?”“和上回一样,还是你说了算。”秦骛正色道,“不用管圣旨上写了谁,你想让这上面是谁,那就是谁。”就算皇帝写了别人的名字,秦骛一样有本事篡改。扶容抹了把眼睛:“大胆……”秦骛并不在意究竟谁当皇帝,他目光一凝,瞧见扶容的掌心有血迹。秦骛一把握住扶容的手腕,拍拍他的手,两道擦伤,有点儿深,像是碎石子划出来的。秦骛吹了吹,扶容垂眼看着,低声道:“秦骛,我跟陛下说,你可以做皇帝。”秦骛神色微动,抬眼看他,同他对上目光,只应了一声:“嗯。”“但是陛下担心你杀气过重,有些迟疑,他问我,能不能管住你。”“如果是你,当然可以。”“真的吗?”“真的。”秦骛环着他的腰,把他从雪地里抱起来,“做得好,就这样做。”秦骛帮他拍拍头发上和身上的碎雪,又解下身上的狼毛披风,给扶容披上。“你怎么穿这么少?”“我在给太子殿下守孝。”秦骛神色微沉,帮他把系带系好:“玉玺你收着,往后发圣旨,都由你做主。”“我们现在先去青州,把魏王的事情解决。”“淮王和惠王,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他们两个了,我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扶容想了想,正色道:“魏王在城里的兵马大约只有一千,南北两个城门都是他的人守着,现在应该已经封城了。有弓箭手,但是不多。他只能把守住主要街道。”“随行陛下的禁军大概也有一千,我出来的时候,和林公子说好了,只要我带着人回来,就放烟花,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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