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八章 你是紧急联系人

3个月前 作者: 咖啡和白兰地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奚午蔓用习惯克制着心里尖酸刻薄的嘲讽,“苏慎渊的未婚妻不是我。”


    “现在,阻碍我跟他结婚的,是你。”奚午楙一字一顿。


    “就因为我住这?”


    奚午楙突然闭紧嘴,半眯了眼睛,盯着奚午蔓。


    半晌,奚午楙才放缓语速,问:“你以为,凭水西月一句话,你就能坐这玩游戏?你以为苏慎渊是什么人?”


    奚午楙的语气越来越重,奚午蔓听得心烦。


    “楙楙姐。”奚午蔓出声打断,“就算你有一肚子火,我也没理由忍受你的脾气。你跟苏慎渊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住这?”奚午楙双手一摊,脖子一硬,“你可以住奚午承那,你可以让奚午承给你买一套房子,你为什么非要住这?”


    “这你该问苏慎渊。”奚午蔓头疼。


    她受够了奚午楙的指责,可是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


    奚午蔓转过身去,向落地窗踱步。


    谁都应该冷静一下。


    偏奚午楙不依不饶,紧追在奚午蔓身后。


    “你还不明白吗?问题的根源在你,我现在是想跟你解决问题,你为什么总想逃避?你只要从这搬出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总让我跟苏慎渊说,那你知不知道,苏慎渊说……”


    奚午楙叽叽喳喳,一把拽住奚午蔓的衣袖,意在让后者认真听她讲话。


    谁也没想到,衣袖就这样被撕破了。


    单薄的米白色布料间,露出手臂洁白的肌肤,很快,白中渗出红。


    被尖长的美甲划破的肌肤流出血。


    奚午蔓一抬胳膊,躲开奚午楙出于关心伸来的手,垂眸查看伤势。


    “对不起,蔓蔓,我……”奚午楙不知所措。


    电话铃声打断奚午楙的话。


    “楙楙姐,我接个电话。”奚午蔓没顾手臂上的伤,如同没顾奚午楙的回应。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陌生的女音:“你好,你是奚午蔓吗?”


    “你打错了。”根据多年的经验,奚午蔓判断对方是诈骗电话。


    “你是来缵莹吗?”


    “不是,你打错了。”奚午蔓提高警惕。


    “你是不是来缵莹本人?”


    “不是。”


    “你认识来缵莹吗?”


    “不认识。”


    “我是xx金融的工作人员,来缵莹在我们这贷了款,我们联系不到她。”


    “那是你们的事。”


    “但是来缵莹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你。你是来缵莹的姐姐吧?”


    “不是。”


    “不可能,你要跟来缵莹没关系,她为什么留你的手机号?”


    “要是我贷款,也可以留你的手机号。”


    对方沉默了。


    几秒后,对方选择再接再厉。


    “是这样,如果来缵莹再不还钱,我们就会直接起诉,毕竟她的贷款不是一点点,是很多,你知道吗?”


    “跟我没关系。”


    “但你是她留的紧急联系人。”


    “你们应该直接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我们是肯定会走的,但是走法律程序太慢了,我们只是贷款机构,银行那边想尽快收到钱,所以我们得催一催。”


    “你的意思是,要我还别人从你们那借的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联系不上来缵莹,我们只能联系你。”


    “噢,你跟我说再多都没用,现在你可以挂电话了。”


    “不是,就是,如果你认识来缵莹,跟她说一声……”


    “你再不挂电话,我保证你会收到法院传票。”


    “你要告我?你凭什么告我?”


    “要是以后我再接到你们的电话或者收到你们的短信,我会直接起诉你们。”


    “你威胁我?你以为威胁我就有用?来缵莹的事情不解决,就总有人打电话给你。”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你应该知道的、最基本的事实。”


    “有本事你就告!”


    “有本事你就再骚扰我一次。”


    回答奚午蔓的,是通话结束的嘟嘟声。


    奚午蔓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手臂这才痛了起来。


    苏慎渊的医药箱在哪来着?


    奚午蔓抬头环顾四周,却见奚午楙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医药箱。


    奚午楙把箱子放在茶几上,上前推着奚午蔓落座于沙发。


    “谁冒用你的身份去借钱了?”奚午楙轻轻挽起奚午蔓的袖子,用棉签沾了药水,为她的伤口消毒。


    “只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当担保人了。”奚午蔓盯着奚午楙捏住棉签的指尖,还有那尖尖的长指甲。


    “想不到连你都能遇上这样的事。是谁啊?胆子还蛮大。”奚午楙轻笑出声。


    “一个认识的人,不熟。”


    “现在这些搞贷款的,确实不行,谁都想入这行分一杯羹,真以为钱这么好赚。”


    奚午楙自顾自说了起来,像在同一个关系很好的老朋友聊天。


    “我好几个朋友都遇到这种事,别人贷款留他们的姓名和手机号。现在就是这样,只要有个实名就能贷到款,那些机构放款前不知道核实一下信息,到收钱的时候找不到人,就成天骚扰不相干的人。”


    奚午蔓给听笑了。


    她一笑,奚午楙也轻笑出声。


    包扎好伤口,奚午楙收好医药箱,站在桌边,远远看着奚午蔓。


    “蔓蔓,你能不能吃辣?”奚午楙问。


    “不怎么能。”奚午蔓摇摇头。


    “墨西哥菜能吃吗?”奚午楙抬了右手,食指不知在指哪里,“我知道黑桃街新开了一家墨西哥菜餐厅,我朋友说蛮好吃,要不咱去试试?”


    完全不像是有矛盾的样子,姐妹俩肩并肩走出公寓楼,坐上奚午楙停在公共停车区域的洋红色轿车。


    奚午楙爱听理查德.瓦格纳的曲子,信奉的是产自新教精神的资本主义。


    曾经。奚午楙刻意强调。


    曾经,奚午楙的衣柜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套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化妆品,家里也没有任何摆件。


    从她的书柜,绝对猜不到她读过多少书。


    只会看一遍的书,她根本不会花钱买,更不会摆在家里。


    但是,她意识到,她出于对上帝敬仰的节俭,被别人贴上各种标签。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信仰,成了她最大的软肋。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评判另一个人?”奚午楙迅速停好车,“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生来就很贱的人,只配穿廉价的衣服,佩戴廉价的首饰,吃最朴素的饭菜,他们居然认为,我赚的钱,应该给他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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