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启宣战

3个月前 作者: 口天一凡
    随着李嬷嬷的死去,贤妃才明白了,原来李嬷嬷居然是皇帝的奶娘,而非王皇后的奶娘!


    那王皇后在临死之前,都要保下李嬷嬷,这足以证明她对皇帝的深情厚爱。


    她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皇帝身边的人,这种爱已经到了极致。


    当年的莞妃,想必也是深爱着皇帝的吧。


    她在发现自己父王南岭王的阴谋后,为了不背叛心爱的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条绝路。


    她的决绝令人惋惜,但也让人看到了她对皇帝的一片真心。


    那么自己呢?


    皇帝似乎对自己深信不疑,可当陆家一家被流放时,他却如此孤注一掷。


    这让贤妃不禁开始怀疑,皇帝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更让贤妃心痛的是,肚里尚未出生的两个小生命。


    第一个孩子的离去,或许还可以说是皇帝不知情。


    但第二个孩子,皇帝可是亲自抚摸过自己的肚子啊!


    然而,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皇帝还是放任王皇后对自己折腾,让自己小产了。


    贤妃陷入深深的思考时,翡翠突然掀着明黄帷帐走了进来,声音颤抖:“娘娘,长春宫走水了。”


    贤妃心头一紧,连忙追问:“王皇后怎么样了?”


    翡翠的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王皇后……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贤妃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看着眼前的暖炉,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王皇后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咚,咚,咚……\"贤妃听着国丧的钟声响起,才起身准备更衣。


    自己又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好像从正月的庆功宴后,自己就没有得到陆家的一点消息呢?


    也不知道祖父他们回到京城了没有?


    幺弟和幺弟妹在京都种植水稻,成功了没有?


    ……


    明硕八年暮春,御花园的晚樱正落得铺天盖地。


    南陵国皇后薨了,全国国丧。


    所有在外的皇子,全部被昭告回京。


    然而,五皇子萧承煜却拒绝回京,还带回了一封宣战书。


    他代表北启向南陵正式宣战。


    ……


    皇帝斜倚在九曲桥畔的凉榻上,指节捏着宣战书发出簌簌轻响。


    眼角余光却凝在远处廊下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萧承诺身着明黄监国蟒袍,正与随侍的中书舍人低声说着什么,袖口金丝绣的蟒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陛下,北部送来的军报...\"大太监王承恩的话音被咳嗽打断。


    皇帝摆了摆手,目光仍钉在萧承诺腰间那枚龙纹玉珏上——那是三日前他亲赐的监国信物,此刻却像扎进眼里的一根刺。


    三日前,户部尚书突然暴毙在值房,这是对外的说法。


    死前曾密奏\"均田令推行有碍\",而今日这封匿名弹劾信,却将矛头直指萧承诺私吞北部军饷。


    萧承诺才监国三天,谁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皇帝揉了揉自己有些迷糊的脑袋,再次被下毒后,贤妃的药液越来越不管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贤妃给自己的药液变了?


    \"去叫陈指挥使。\"皇帝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密报上\"私设兵甲\"四个字。


    王承恩低头应了,转身时瞥见御案上未合的奏疏。


    九皇子萧承煦请求入太学编修典籍的折子边角泛着新折的痕迹。


    朱砂批的\"准\"字洇开小片红晕,像极了三日前公孙尚书嘴角流出的血。


    夜漏三更,萧承诺在监国值房批完最后一本奏疏,揉了揉眉心。


    案头烛火突然剧烈摇曳,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他握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均田令\"三字上晕开团渍痕。


    忽闻廊下传来压抑的争执声:\"九殿下身体尚未痊愈……\"


    \"不妨事。\"清润如松风的嗓音穿透纸窗,萧承煦扶着小厮的手迈入值房,月白锦袍上还沾着药香。


    他指尖掠过案头堆积的奏疏,忽然在那封弹劾信副本上顿住:\"皇兄可曾去过北部?\"


    萧承诺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腕间新系的沉香手串上——那是太学山长陆明谦常戴的款式。


    \"三年前北征北启,曾在甘北府驻跸。\"他淡淡开口。


    看着萧承煦指尖轻轻叩击弹劾信上\"私吞军饷三十万两\"的字样,萧承诺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太学近日多了些形迹可疑的书生,常聚在藏书阁议论朝政。


    \"北部的军饷账册..……\"萧承煦忽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舆图,\"皇兄可知道,甘北府军仓的通风口设计殊异,每逢雨季便会渗水?\"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萧承诺袖中短刀已出鞘,却见一道黑影坠在廊下,颈间鲜血溅在萧承煦月白衣摆上,像开了朵妖冶的花。


    \"金吾卫暗桩。\"萧承诺皱眉擦刀。


    萧承煦俯身翻开刺客衣襟,露出心口处一枚褪色的朱砂痣。


    他瞳孔微缩,忽忆起一年半年前那场波及西北的贪墨案,被处决的副将胸前,便有这样一枚朱砂痣。


    子时三刻,金吾卫召狱的烛火将陈指挥使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形如厉鬼。


    \"说,谁指使你刺杀九皇子?\"他手中皮鞭扬起,却在看到刺客胸前朱砂痣时骤然顿住。


    隔壁牢房突然传来异响,陈指挥使转身时,只见一名狱卒正将食盒推进最里间的牢房,铁栏后闪过半张缠着纱布的脸——那是三日前本该下葬的户部尚书。


    与此同时,太学藏书阁的烛火仍亮着。


    萧承煦倚在书架旁,听着陆明谦低声汇报:\"均田令已惹得江南士族联名上书,明日早朝……\"


    他抬手止住对方话音,指尖抚过案头新到的邸报。


    目光停在\"北部蝗灾\"的奏报上,忽然轻笑:\"你说,若皇帝知道,萧承诺私调的三十万两银子,其实都拿去买了赈灾粮,会怎么样?\"


    陆明谦惊得抬头,却见萧承煦已合上官文,袖口滑落半枚虎符,正是当年先帝留给西北驻军的信物。


    窗外夜风骤起,吹得廊下\"太学\"匾额吱呀作响,恍惚间似有千军万马的蹄声自远处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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