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终战:攻心之战;我们都被期待诞生，灿烂着阴霾

    二人平手之后，寻一方地界，依山而坐。


    “你我能量都已近乎枯竭，接下来的心境与脑域比试，不如合二为一进行，也可节省时间。”冥王提议。


    常乐点头：“那就一局定胜负。”


    冥王拿出两个圆柱形的容器，中央燃着一簇火苗，但那并非真正的火苗，而是具象化的精神能量。


    “这是【书生】弄出的小玩意儿，能够感应人的情绪和心境的变化。


    我们将自己的一缕精神力与之连接，如果我们有任何一方心境崩溃或者濒临崩溃，这簇火苗都会熄灭。先熄灭的人，就算输。”


    “好。”


    两人将精神力与之连接。


    冥王又想到：“扶九是你的第二人格还是寄生于你的其他意识体？”


    他只知道扶九和常乐都是他认识的“九乐”，原本以为是常乐的身份伪装，但上次交手他却发现，扶九和他窥探数次的常乐是完全不同的。


    借助【战斧】莱哲、借助玄鸟、借助月岛的【守山兽】，甚至借助龙派驯兽场的那只狼崽，冥王早就窥探常乐数次，确定她是自己认识的九乐。


    但上次跟他交手的扶九，却有着与常乐完全不同的气息和灵魂。


    冥王才意识到，可能是不同人格，或者是意识寄生，就像他和嬴少川那样。


    常乐没有立刻回答，冥王接着道：“我不好奇扶九的状态，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他是你的人格，我不介意在比试中你找他帮忙。”


    常乐淡淡抬眸：“比你比试的，是我。”


    心境和脑域的比试是微妙而变化的，不是扶九那样对感情越淡泊的人就越容易嬴。如果在比试中，你对情感迟钝到连对方的质问都听不懂，结果也还是一败涂地。


    扶九也好，叶不泣也罢，完完整整记录和经历过往全部时光的人，是她，常乐。


    “精神力相互沟通，进入内景世界搭建意识小世界，相互提问，心境动摇者即为输。”


    一只黑雾幻化的手伸出，常乐也伸出一条触手。


    触手自身携带精神异能，比藤蔓更适合沟通和搭建意识小世界。


    两人同时闭上眼睛。


    所谓意识小世界，就是类似常乐意识中的那栋很多扇门的房子，是以脑域为基础，以精神力为支撑形成的。一个有智慧的生命，它的所有思想、意识、情绪和经历，会将那个小世界填充。


    现在，两人要重新搭建一个可以交互的新意识小世界。


    这是一个无声胜有声、无形胜有形的比试。


    意识逐渐清明，世界的景象也随着心意一点点清晰。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以经历相互考验，于是，景象完全清晰起来。


    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静尘山。


    山明水净，万物安适。


    但常乐站在熟悉的半山腰，没有看到熟悉的绿藤小院，反而极目远眺时，看到山外世界，满目疮痍，一片废墟。


    没有如记忆中的小院和小院中的人出现，常乐也并没有因此产生情绪波动。


    她清醒的知道那些早已是过往，也清楚这是冥王的第一次攻击。


    常乐也做了反击。


    冥王的精神力干扰，让她记忆中本该出现的重要角色没有如约而至；


    她反过去以精神力干扰，看到属于冥王记忆的那部分景象——那满是废墟的世界，再一次崩塌陷落，更加残破不堪。


    冥王记忆中的世界，也在经历着毁灭的末日。


    常乐心中思索：这就是【灾厄幕影】诞生的地方？在这样的世界中诞生的祂，是以什么样的意义而存在？


    冥王也看到了这座仿佛世外桃源的静尘山。


    原来曾经的静尘山，这样美丽。造神秘境带走了静尘山，他不曾看过其中的景象。


    两人目光相对。


    他们能互相干扰对方的记忆以对对方形成压力，但是却都不完全了解对方的经历，也就无法控制干扰的效果。


    这种不可控和不确定性，让比试结果无法预测。


    时间在加速流逝。


    忽然，静尘山上出现了那座绿藤小院，而外面世界的废墟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透明器皿。


    小院中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器皿中央出现一团金色明光，废墟上爬出无数影子欢呼。


    常乐浅笑着看着那熟悉的小院。


    冥王也神色柔缓地看着那团金光，那是他。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


    ……


    “我们都被期待着降临。”


    第一次相互攻击，平手。


    ……


    冥王再次率先干扰。


    静尘山上空雷云密布，记忆中第一次亲眼见到的恐怖雷劫，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且比记忆中更加恐怖。


    沈三昧的化龙雷劫。


    常乐人生中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恐惧。


    在冥王干扰后，雷劫看起来仿佛要毁天灭地，那是年少的沈三昧绝对抵挡不了的强度。


    所以，年少的沈三昧会在常乐的眼前，死亡。


    冥王出手，攻心。


    常乐也没有留情，在他干扰的瞬间也出手。


    那巨型器皿矗立在废墟中央，围绕着它一座临时的钢铁城市拔地而起，那团金光化作一个眉眼精致的小少年，下半身是明亮的火。


    所有残存的生命每逢路过，都会向少年虔诚行礼。


    少年无比神圣，无比重要，却已经很久没有笑容。


    他高贵无比，他被困在那巨大的器皿中，被那座冰冷的城市圈养，没有普通人的自由。


    冥王笑不出，常乐也没有笑。


    景象，在雷劫即将撕碎沈三昧、少年即将哭泣时，破碎消散。


    ……


    “我们都有灿烂的过往，灿烂中的阴霾铭心刻骨。”


    两束火苗同时剧烈颤抖，最后却又都稳住。


    第二次，没有人赢。


    ……


    同时撕碎自己所属景象的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继续推动时间前进。


    ……


    这方不为人所知的空间中，进行着决定世界存亡的比试。


    空间之外，两人的消失也让人议论纷纷。


    冥王出现在玉楼关上空，与扶九短暂交涉后，两人竟然一起消失了。


    到现在为止，两人已经整整消失了八个小时。


    中土官方透露，两人仍在世界之外的地方比试，还没有结果。


    无数人期盼着、忐忑着又绝望着。


    旧墟异种发觉冥王气息消失，蠢蠢欲动，前线苦战已久；


    异变者缺乏灵智，不断在各地制造混乱，这边被压制，另一边又起风波，陷入持久战；


    天上的窗口没有完全打开，反而世界的能量更加薄弱，相当黄雀的人们祈祷常乐胜利，打着算盘等待。


    也有无数人，时时刻刻守望，盼望常乐归来。


    龙派核心的各位，以及白邪、伶人、离戒，是为数不多知道比试在造神秘境中进行的。他们守着玉楼关，不敢错过丝毫的异动。


    ……


    秘境之中，通道之外的异世界，两人仍沉浸在意识小世界中。


    其中景象已推进到另一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