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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执墨染青衫
    「老爸,」陈正阳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漫不经心道:「你都不知道他说什么呢,就这么把你儿子卖啦?」视而不见陈父的怒瞪,对着李永年道:「你不必说了,什么忙我都不帮。」


    「什么什么忙都不帮?」门口传来一道好奇的女声,陈母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一边喊道:「吴阿姨、乖仔,快来帮我提过去,我给你们都买了礼物!」一边好奇地对李教授点点头。


    终于解脱了手里的大包小包,陈母优雅地坐到陈父身旁,继续好奇道:「刚刚说什么帮忙不帮忙呢?」


    陈父向她解释道:「这是正阳在大学的教授,想请正阳帮个忙,这臭小子在那瞎胡说。」


    陈正阳继续嗑瓜子:「我可没瞎胡说,既然是『请』我帮忙,我难道还不能有『不愿意』的权利吗!」


    李永年不紧不慢站起来,目光沉沉盯着陈正阳,沉默了一会后颓然道:「我只是想你陪我去医院探望一位朋友,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婉拒陈父陈母的挽留,直接往门口走去。


    陈父送李永年到门口,回来见儿子还在那坐着嗑瓜子,没好气道:「你今天吃错药啦?脾气这么怪。」


    陈母也在一旁问道:「乖仔你怎么回事,对李教授那么没礼貌。陪他探望一位病人也没什么啊,怎么就不愿意呢。」正想继续教育儿子,见他一直冷着脸嗑瓜子不说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两人正眼神交流,研究着儿子到底怎么了,专心致志嗑瓜子的陈正阳突然把瓜子一扔,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诶,儿子!你干嘛去啊?」陈母叫道。


    「刚买的车,我憋不住,兜风!」陈正阳大步往外走去。


    「滋拉——」


    一辆崭新的揽胜将正坐在车内沉思的李永年堵住。


    李永年回神看向前方,舒然一笑,下车走过去对驾驶座内的陈正阳道:「你想通了?」


    「少废话,我兜风顺路,到底上不上车?!」陈正阳语带不耐道。


    李永年欣然上车,对他道:「去安然医院,和宣在那里。」


    陈正阳一边沉着脸开车,一边似乎不经意问道:「他发烧还没好?」


    李永年慢悠悠道:「他昨晚割腕了,虽然发现的早没什么大事,但是他今天在医院又一言不发的绝食。」


    通过后视镜看向前方神色不自然的陈正阳:「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劝劝他。」


    陈正阳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心烦意乱道:「你确定我去不是火上浇油吗?他这明明是精神状态不对吧。」


    李永年慢条斯理回道:「上次你没耐心听我讲完,这次就让我讲完吧。」嘆口气道,「他的确有病,遗传的偏执性人格障碍。」


    转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浮光掠影,怅惘道:「他外公、我的恩师,就有这个病。不过对于科学家而言,偏执或许反而是个优点,能让他更执着更认真地追寻科学的真理。老师生活中其实很和蔼可亲,时常我都会忘记他是个病人,甚至有时候我会可惜,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对科研的偏执,这个病在我们看来并无大碍,甚至算得上是个美好的瑕疵。」


    陈正阳猜测道:「他妈妈是不是也有这个病?」


    「恩。」李永年垂下眼道:「他妈妈也遗传了,但是直到她爱上阮鸿飞前,我们都从来没有察觉过。接下来就是老套的故事了,我爱她,她爱他,可是他不爱她。她本来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子,如果阮鸿飞能爱上她,或许一切都会很好,可是他不爱她,而且还是个从来不会心软动摇的人。一直僵持到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阮鸿飞才终于妥协,两个人就结婚了。可惜她还是没有得到圆满,他把她娶回去,却依旧不爱她。当时我已经出国了,只在导师去世时回国见了她一面,她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我只能礼貌地问候,已经没有立场照顾她。某天她突然联繫我,将阮和宣託付给我,我心知不妙,可是等我赶回国内,已经太迟了,据说她是抑郁症导致自杀。」


    安然医院已经近在眼前,李永年最后道:「和宣小时候,我时常注意,也带他去看过医生,他一直很正常,从未显露过偏执性人格障碍的预兆,我本以为他总算幸运一回,没有遗传。直到他遇到你,并且爱上你。」


    一路沉默地往高级病房走去,走廊上阮鸿飞正由几个助理陪着走过来,远远看见他们,让助理们等在原地,走上前看了陈正阳一眼,对李永年道:「你带陈同学来干什么,再给他点甜头,他更有精力跟我较劲了。」


    李永年没好气道:「那是你儿子!他都自杀了,你还觉得他只是跟你较劲?」


    阮鸿飞立刻哄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啊。」又执拗道:「我就不信这病还扭不过来,等过段时间身体养好了,我把他送出国,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


    「呵呵。」李永年冷笑道:「时间久自然就忘了,所以我也把你忘啦,麻烦你也快点把我忘了。」


    阮鸿飞立即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李永年生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你自己就觉得自己是真爱,到他身上,你就觉得他都是因为有病?就因为他有病,他的爱就一文不值吗?!你最近也让我很困扰,是不是你也是有病?」


    侧头深唿吸,克制住愤怒,又对沉默的阮鸿飞冷冷道:「而且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师妹打动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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