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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褪尽铅华
    还有我们拥抱的温度。


    上了楼,家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我用手机照了照,里面是一个生日蛋糕。


    哼,廖凡这小子,三天两头来做怪,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痛不欲生?借着酒劲,我飞起一脚,直接把箱子踢下了楼去,然后开门上锁,抄起电话骂了回去。


    这是我第一次跟廖凡这瘪三算帐,骂的慡快至极。


    “--小子你再往我门口丢垃圾,我就他娘的把你丢到垃圾站去。”


    “涂董,你误会了吧,结婚那事儿是我,视频也是我,你没反应,我就没再搞了,你这怎么两个月了才来算帐?还把屎盆子都扣我脑袋上啊?这我可不认?”


    他嘀嘀咕咕的,还委屈上了,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起来我头还疼着,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到了考场发现我还是最体面的一个,那两位早就面如死灰了。


    “早死早托生,速战速决吧。”


    “听林主管说,今天这里面还有个成色不错的。”


    “说来听听。”


    “说是国外来的abc,拿了不少奖,还有专利,对了,就是这个---”


    “照片都没有,不符合规定的傢伙。”


    “林姐也这么说,可是一看条件的确不错,困难时期咱们条件放宽嘛,好歹让他试试。”


    “那就把他排到最后去,让他长长记性。”


    一上午的面试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临近尾声。


    “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我们三个同时舒了一口气。


    “最后一位---您能把墨镜帽子都摘了么?”屋子外面林主管的声音响起来,看来就是那个不按规矩做事的abc。


    我通过耳麦传递给屋外一句。“规矩不能坏。”


    这一句是我当年面试的时候,叶欢学长说给廖凡听的。如今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没想到门外的那个abc先笑了出来。


    声音不高,由远及近。


    “叫他进来吧。”


    他来了,帽子压得很低,大墨镜,围巾好几圈。


    我真要怀疑他是个重度烧伤患者了。


    “呃,倚天杀?报名不能用马甲。”


    他仿佛早有准备,也不答话,就势举起一块牌子,早就写好了答案:


    主管,倚天杀就是我的本名。


    一句话,让我回到当时。当日恰如今日,当时仿佛此时。


    他仍开牌子,徐徐地摘下了帽子,围巾,墨镜。


    逆光而立,我看不清那张脸,只是光影切得恰到好处,显得一片扑朔迷离。


    犹如一团温暖中,横空出世的一抹犀利的寒光。


    恰是此时,屋外阳光被云一寸一寸侵蚀,屋子里面,他的脸一寸一寸展现在我面前。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53涂龙斩,倚天杀


    “阿斩,他是--”


    “他是!”


    我身边的两个人已经由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只是我坐着不动,他们也没动,一边一个摇晃着我,先是大笑,笑过之后又开始哭。


    我坐着,没动,没哭,没笑。


    他站着,没动,没哭,没笑。


    他瘦了,也黑了,髮型变了,下巴留着一层浅浅的鬍渣。他说他叫倚天杀。


    涂龙斩,倚天杀。


    哼,这个傢伙。


    这个滚蛋。


    我眼前嗖的一下闪过四月分手时,他大吼着说,造人。


    我回味了一下老爸失踪后,四叔带给我的话,你爸去研究造人了。


    造人。造人。造人。


    我掂量着手中这份轻轻的简歷,感受着这份重生的重量,真的好沉,真的好久。


    “....倚天杀。”


    “是。”


    “出生在冰岛?”


    “是。”


    “大学是--麻省理工学院?”


    “是。”


    “hmd,这是你的项目组?”


    “是。”


    “好齐全的资料。”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平行而过,并无交集。


    “还需要看什么材料么?出生证明,学歷,奖状,前任老闆推荐,对了,护照,驾照,银行证明---”他终于流露出我惯常所见的狡黠笑容,“一应惧全。”


    “很好,初次见面,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站起身,我的腿发麻,指尖颤抖,他迎上来,大手一握,粗糙的皮肤,有些许的陌生。


    我故作镇定地在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好几张纸都被我弄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他却不放手,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恰巧抬头看着我。


    “你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他大手滑入我的头髮,嘴唇逆袭而上,那温热得难以抑制的激情,肆意蔓延开来。


    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嘴唇在颤抖,我的眼泪也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秒还是一生,当唿吸终于顺畅了,当世界终于不再眩晕了,我听到身边那两个聒噪的看客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


    “说什么初次见面,装什么装啊,你不就是艾寻欢!”


    “艾总啊,想死我们了!”


    他舔了舔嘴唇,一歪头。


    “我叫倚天杀,我对这女人,不过是一见钟情---”他侧过脸看看我,戏嚯无比,“是吧,主考官?”


    “欺诈!你们这起止是欺诈,简直就是欺诈。”廖北川在我身边跳脚,这个城府始终不敌廖东升的老男人气得满脸通红。


    而倚天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噗嗤笑了出来,“这大叔真逗。”


    廖北川大手一指他的鼻尖,手指尖都在颤抖,“艾寻欢,你有种,居然敢这么侮辱我们全体人的智慧,我会让你坐牢!坐牢!坐牢!”


    “这位关公大人,我不花心,我不爱寻欢,我老实本分得很。”倚天杀他说罢姿势更加嚣张,就跟个无法无天的机车党小混混一般,难道这就是他造出来的人?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艾寻欢?


    总之,他不是个普通人。


    我们都是在游戏里面造人,他把这项工程做到了现实中来。


    这就是老爸说的“改变了游戏规则”么?


    我哑然失笑。


    “还有你,涂龙斩,你们串通好的吧!连警察都结案了,只有你一直坚持说他还会回来!”廖北川又向我开炮,我想我的面无表情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是啊,我的艾寻欢肯定会回来。但是这傢伙是倚天杀。”


    “这哪里是什么倚天杀!这明明就是艾寻欢!连个整容都不去做做,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老头,讲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倚天杀,老子从出生证明到献血证书一应俱全---不怕你查。”


    “对!血!验血!咱们验dna!”廖北川已经开始咆哮,倚天杀一跃而起,双手插兜,不怀好意地说:“费用你出哦。”


    看着兴师问罪的大批人马扬长而去,我坐在这屋子里,还是没动。同样没动的还有廖东升,他眸子里面闪烁着些什么,如果我没看错,那似乎是揶揄的笑意。


    “董事长,这个倚天杀不错,我想叫他留下来帮我做事。”


    “你是总经理,你说的算。”廖东升看了我一眼,“小涂啊,这半年,你的耐性是越来越好了。”


    “因为这半年我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我回了他一眼,“所以这方面,小有成就。”


    “你不跟着去看看么?”


    “看什么?”我继续喝着茶,董事会这样不了了之的一闹而散,而我和董事长的话,还没有谈完。


    “看看验dna的闹剧。”廖东升笑了,“我看特助真是气煳涂了,这怎么验的出来。”


    是啊,怎么验的出来。


    所有档案中记载的艾寻欢的dna本就是错的,现在拿着的dna去比对,结果一定是不匹配。


    越是科学的方法,越能证明,倚天杀不是艾寻欢。


    这多么可笑。


    “将错就错,以毒攻毒,这小子不愧是当年我看中的人。”廖东升他居然笑了。


    “怎么,董事长认识倚天杀啊?”我仍旧装疯卖傻,廖东升他笑得更欢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欢迎这位老朋友呢?他的身价,可抵---”


    廖东升给我的数字,正是8%股权的市价,可我知道廖东升从来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权,对廖氏财团名下企业的决定权,不必再费心与这些猪脑的董事们明争暗斗,被他们算计甚至要挟---


    我知道他心里的恨难以抹平,我心中的恨,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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