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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褪尽铅华
    没错,廖北川的股份加上我的股份,要多于廖东升的股份,就算他争取到散股,没有达到董事局规定的绝对优势,也不能立即通过决议。


    廖东升默不作声,眼睛一直在我和廖北川之间游走,最后还是一笑。“欢场本来就是涂董事的家,现在是由特助在打理,既然二位已经达成了共识,我就不再多余地搞一次董事局投票了,浪费时间。”


    尽管我没有开口,但是在无数人的心中,我已经表态了。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站在廖东升这一边,我保不住欢场。


    站在廖北川这一边,我帮了仇人。


    怎么选,都是错的。


    会后,我匆匆赶往机场,我定了最早的一个航班,没有想到误点。坐在vip候机室里,看这些衣冠楚楚的人攀谈着,我不知道,这人皮之下有多少是人面兽心。


    我懒得不想动一下,虽然这传说中的vip候机室是我多少年来梦寐以求偷偷熘进来观摩的。


    一杯黑咖啡放在我面前,没有咖啡,没有奶。


    我抬头,那个温润的男人在对我笑。“我们聊聊吧,阿斩。”


    我的叶欢学长,他的眼圈也黑得厉害,一个月不见,消瘦了一圈,而且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听说你连蜜月都取消了,总部这边真的很忙?”


    “阿斩。”


    “哦,对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繫到陆逊?寻欢失踪前跟他发过几封加密邮件,我怎么也解不开,你说会不会是传的黄片儿啊,哈哈。”


    “阿斩。”


    “欢场这边乱糟糟一片,好在我以董事的名义时不时修理他们一下,他们也不敢太嚣张,你放心好了,有我涂龙斩在——”


    “阿斩。”叶欢学长握住了我的手,我不自觉地就迅速抽开,“我可是有夫之妇了。”


    “阿斩,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叶欢学长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悲伤,我却不自觉笑出了声,“说什么对不起呢?都是老朋友了!改天寻欢回来的,罚你请我们吃饭。”


    “阿斩,别骗自己了,寻欢不会回来了。”


    ……


    ……


    “我的飞机要起飞了。”我站起身来,一时眩晕,叶欢他抬手扶住了我,声音柔和,却说着那么残忍的事:“阿斩,不要空等下去了,我了解艾寻欢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个重承诺的人。”


    “那不过是和你的承诺,不是和我的。”


    虽然嘴硬着,我知道一切随着廖北川的搅局,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在飞机上,他还那般笃定会带着我一起去教堂。


    他被抓到那辆红色跑车上时,那般仓促,来不及对我嘱咐一句。


    “阿斩,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做的么?”


    “有。”我迅速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了那个铭刻在我脑海中的那个号码:“先帮我调查一下这个车牌号。”


    我们分开的起点在这里,寻欢,我来了,你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时间,点击封面可穿越:


    辛夷坞式的甜美与忧伤,以独特的楠竹视角切入一段盪气迴肠的爱情故事,绝对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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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幕后主使...


    “涂董事,您又来视察工作了?按理说,您是董事,我是总经理,您花钱,我干活儿,您总往公司跑无可厚非。但您总插手我们的具体工作,这就不太好了吧?”


    廖凡一对眯眯眼,站在那里搓着手。


    “廖总,我们出来聊聊吧。”


    “涂董事——”


    “昨天董事局开会,我碰到特助。他还跟我说你会好好配合我,当好我的左右手。怎么,连跟我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廖凡尴尬地笑着,对付这样狗一般的人,就要时不时拿主人出来吓唬他。


    廖凡请我去了一家很高档的咖啡店,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适合私聊。


    “廖总,我就开门见山了,您派云清来拉斯维加斯,不是单纯地来调查我们挪用公款吧?”


    “涂董,这些陈年旧事,让它过去吧,我都不追究了,您还提起来干嘛?”


    “并不是陈年旧事,不过两个月之前的事。”


    这两个月,六十多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煎熬着。


    我用我的意志力在精确地衡量着时间的流逝。


    “涂董啊——”


    廖凡继续伪善地笑着,我慢慢推给他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辆红色跑车,车牌号让我终身难忘。


    “这辆车的车主是你。”


    廖凡差点呛到,“涂董,您别开玩笑了,这辆车起码是我十年的工资——”


    “十一年。”我冷静地说,“我帮你算过了。很显然,这是有人以你的名义购买的,谁对你这么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将来真的查起来,说我老公是被人威胁导致了最终的恶性事件,这辆车的主人也难逃干系。廖总,谁用完了你就可以一脚踢开,我想你也比我清楚——”


    我看见廖凡的脸渗出了细密的汗,六月天还没热透,咖啡店冷气适宜,他却燥热得不比寻常,伸手去扯开自己的领带。


    “涂董,您这是在挑拨离间——”


    “廖凡,我这是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妨告诉你,这张照片是叶欢帮我查出来的,他是寻欢的好兄弟,他的夫人艾小萌对寻欢也有着兄妹情谊,而我这个有8%股权的大股东,更是寻欢的法定妻子。不管寻欢究竟姓不姓艾,我们都不会放过那个混蛋——”我慢慢抽回那张照片,放入包中,“廖凡,你想清楚,未来廖氏是谁的天下。”


    廖凡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水,舔了舔嘴唇。


    “涂董,这件事是个意外,这绝不是特助的本意。”


    “怎么说?”


    “车也是特助的车,带走艾寻欢的是特助,但是特助只是想扣下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证明他不是艾家人!”


    “然后呢?”


    “特助派人把他和艾老爷押上了,一路开回去赶叶欢的婚礼,结果——”


    “车翻出了高速,进了太平洋。”我斗得变了脸色,“这还不是你们变相杀人么?”


    “这充其量也是个自杀——不,算起来,艾寻欢还杀了艾老爷——”


    我一杯咖啡泼在他脸上,廖凡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车这条线索到此也断了,一切仍旧是指向了自杀这一个答案。


    如果是自杀,那寻欢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晚上我回到了老爸那里吃晚饭,这是我这两个月来头一次回来,一进门老爸还在打着电玩,屋子里瀰漫着方便面的味道,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我把从超市买来的大包食物放进了冰箱,当时不过是一通乱拿,这一会儿才发现好多用不到的,光料酒就买了两瓶。


    塞完食物,我默默打扫着房间,洗碗的时候不自觉就想起了春节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吃着年夜饭,怎么突然间,我的寻欢他就不见了呢?


    眼泪随着自来水管奔腾的水流一起放开了闸。


    我连那电玩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我只看见父亲那有些驼背的仓皇的身影出现在我的一侧,我很久没仔细看过他了,他已经不復当年那般神采奕奕,不知是不是用眼过度,总喜欢眯fèng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情的总以为他是高深莫测。他的手伸入这冰冷的水流中,握住我瑟瑟发抖的手。


    “总算想哭了,想哭就回来吧。”


    我扑入老涂他怀抱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往昔这个不算太尽职的父亲,今天出奇听话地充当了我的墙壁和卫生纸。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你是不会回来找老爸我的,说吧,我能怎么帮你们?”


    我抬头看看微笑的老爸,他不知道,他这一句“你们”是多么给力。


    “我手里的线索都指向寻欢是自杀。”


    “所有线索——”老爸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记住,老爸说的,全部等于没有。如果所有你看得见摸得着的线索都指向自杀,那也就是说他不可能自杀。”


    老爸说,全部等于没有。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我跟进的每一条路,通向的都是一个终点?


    这是一早有人给我设下的迷宫。


    我眼前一亮。


    “我看好这小子,他肯定给你留下了线索,你不要只看那些表面的,想想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


    “他说,廖北川不仁,我必当不义,还有,他肯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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