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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岛頔
    小胖子兴沖沖的抢在她前面,年纪越小胆子越大,又有艾德闻拎着,几步一跃就过去了。


    陆嘉洛一直在后头跟着,只是中间两块石头的跨度有些大,她本能的犹豫着,然后看见伸到眼前的手。


    她怕迟疑太久,会暴露什么,所以即刻握住了他。


    他掌心的这一面,不像手背的皮肤细腻,骨头偏硬、很直,手指估计要比她长一截,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当她跨上石头的时候,艾德闻说着,“小心。”


    离得太近,声音就像钻进耳朵里的小虫子,痒痒的。


    前面没有危险的石块,艾德闻很快松开她,转身俯去抱起跟在他们后面的,游客一家的小男孩。


    陆嘉洛回头瞥见这一幕,没停顿地往岸边走,却不自觉把一只手攥住了。


    她帮大叔叔拖起钓箱,听见身后游客夫妻在向他道谢。


    夏天太热,谁都想躲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但又是学生的假期,被家长逼着出游的孩子不少。还好,钓鱼场的游客不多。


    他们租了四张摺叠椅,在小溪上游扎营,她和艾德闻中间坐着小胖子,甩上鱼竿,考验耐心的时候到了。


    大叔叔是做销售的,卖游艇。他发愁的说着,现在游艇没那么好卖了,语气就像以前游艇很畅销,家家户户有一艘。


    他缺一个营销思路,想听听年轻人有什么好主意,却不等他们给出回答,独自回忆起他和艾米的邂逅。原来,艾米是他被公司派去澳洲见到的客户。


    哪里是寻求他们的意见,就是想秀一下恩爱。


    大叔叔说,“所以我想这样打gg……幸福游艇!”


    陆嘉洛差点笑出声,脸撇到一边去,憋得很辛苦。


    果然还是小胖子牛犊不怕虎,嫌弃的叫着,“土鳖南波湾!”


    大叔叔纳闷,“有这么土吗?”


    陆嘉洛实在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太阳到了头顶,坐着不动就一脖子热汗,波光明净的一池水,仿佛青楼姑娘挥着丝巾,来呀,来快活一下。


    陆嘉洛脱下帽子扇着风,摸了摸胳膊,有点晒痛的感觉。


    她的皮肤是白里透红的那一种,别人军训晒成煤球,她是晒脱一层皮,即便好好养一段时间会变得更白,但过程是很痛苦的。


    军训结束,一个个不捨得教官的哭天抢地,陆嘉洛也哭,因为脸、后颈、胳膊,哪儿都疼得要命。


    不记得是第几天,她正敷着面膜疗伤,收到了艾德闻的微信。


    如果没有紧急情况,减掉逢年过节复制黏贴的祝福,他们可能十年不会用微信沟通一次。


    他说:十分钟,到你学校门口。


    陆嘉洛戴着口罩、棒球帽,特务接头一样出来了。


    只见到艾德闻一个人,而他挑着眉打量她这副打扮,然后递给她一支澳洲出产的晒伤膏。


    不管是不是艾米叫他来的,都是他送来的,陆嘉洛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装不知道。


    因为对他说声‘对不起’,都比说声‘谢谢’容易。


    对不起还可以解读成被迫,谢谢就只能是自愿的。


    当时陆嘉洛语速很快的说,“我高考的时候你就在放假,我都军训完了你还放假,你究竟是放假还是被退学了?”


    说完,她掉头就跑,也不管艾德闻看着她的背影是什么表情。


    大叔叔起身,哄小孩般说着,“我到下游去拍点照片,你们不要乱跑,等我回来看看谁钓的最多!”


    小胖子问,“有奖品吗?”


    “有……”他还没想好有什么奖品。


    小胖子两只眯fèng小眼发光,“遥控直升机!”


    他点头,“遥控直升机。”


    大叔叔前脚一走,陆嘉洛就放鱼竿自由,扭身从背包里找东西。


    小胖子瞧着她,“你不钓了啊?”


    “我又不喜欢遥控直升机。”


    陆嘉洛找到防晒喷雾,往脸上使劲儿一顿喷。


    小胖子好奇的问,“有用吗?”


    陆嘉洛闭着眼睛,一边朝脸上扇着风,一边说,“没用,别浪费我的喷雾。”


    小胖子斜着身体凑到她旁边,“你给我喷喷试试。”


    陆嘉洛举起喷雾,沖他的胖脸嗞一下,就扣上盖准备收起来。


    小胖子不满的喊着,“就一下?!”


    “男孩子就是要晒黑一点儿。”


    小胖子显然不怎么买帐,要抢她手里的喷雾。


    陆嘉洛把喷雾拿远远的,转移他注意力的说着,“你看艾德闻,都快比女生还白了……”


    隔着还不到五米,艾德闻想不听见都难,“你一天不针对我,浑身不舒服是吗?”


    “我这是喜欢你的表现,想引起你的注意啊。”她越说的理直气壮,越像和他开玩笑。


    艾德闻没有什么表情,视线是平平的移开,留给她一个侧脸。


    陆嘉洛觉得这就是精神层面的翻白眼,于是蹲到小溪前面,手去沾水,对着他弹了一下,瞧他反射性地抬胳膊挡住。


    小胖子有样学样,过来就捧起一把水泼向他。


    好好的钓鱼比赛,变成泼水大战,鱼群全吓跑了。


    艾德闻被他们两面围攻,干脆躲到溪水里。陆嘉洛穿着橡胶鞋一点也不担心进水,跑进去追他,重重踏着水花,防晒衫跑掉了都不知道。


    他们在来来回回的兜圈,他还故意转身逗她。


    差一点点要抓住他的衣角,她鞋底一滑就要跪下去,艾德闻跨上前想扶她一把,没料被她扑住,一起跌坐在小溪里。


    陆嘉洛掌心压着溪水间的小石子,撑着自己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他湿漉漉的头髮,他的眼睛、唿吸、皮肤上的水迹。


    她想起小时候被游泳教练扔下水,害怕、耳鸣、心跳加快。


    可是,与他这样的距离,不是第一次,上一次甚至更近。


    跟着就像下暴雨一样,小胖子在他们后面疯狂泼水。


    陆嘉洛从他身前翻坐到旁边,撇过脸避开泼来的水,睁开眼睛,他已经去追着小胖子。


    反正从头湿到脚了。


    陆嘉洛躺倒下去,溪水漫过她的长髮,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脸颊,果然很凉快,在水里她才能冷静下来。


    这样躺着有一会儿,她还是起不来,抬手挡住日光,感觉自己的气息特别短,炫目头晕,好像又中暑了。


    一路走回去,夕阳也要下班,身上衣服也烤干了。


    在别墅大门前,阿姨正揣着盆泼水,给地上降温。


    艾德闻扛着所有人的渔具钓箱,大叔叔负责背着她,这仗势进门,吓艾米一跳,问了原因之后,他们一人得到一杯感冒沖剂。


    陆嘉洛额外多一瓶藿香正气水,打嗝都是这股味道。


    ☆、插pter 05


    她和艾德闻的房间,只相隔着浴厕合一的卫生间,在蓝与白的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马桶挨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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