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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古龙
    白天京道:“什么派头?”


    方龙香道:“你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外面至少有十个人在替你站岗。”


    白玉京怔了怔,道:“十个什么样的人。”


    方龙香道:“当然是来头都不小的人。”


    白玉京道:“究竟是谁?”


    方龙香道:“只要你还能站得起来,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这里小楼上最后面的一间房,后窗下是条很窄的街道。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袄的驼子,正坐在春日的阳光下打瞌睡。


    方龙香用铁钩挑起了窗户,道:“你看不看得出这驼子是什么?”


    白玉京道:“我只看得出他是个驼子。”


    方龙香道:“但他若摘下那顶破毡帽,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他头髮的颜色跟别人不同。”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河东赤发?”


    方龙香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不是赤发九怪中的老二,就是老七。”


    白玉京不再问下去,他一向信任小方的眼睛。


    方龙香道:“你再看看巷口树下的那个人。”


    巷口也有棵大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一壶滚水沖在碗中的藕粉里。


    壶很大,很重,他用一只手提着,却好像并不十分卖力。


    白玉京道:“这人的腕力倒还不错。”


    方龙香道:“当然不错,否则他怎么能使得了二十七斤重的大刀。”


    白玉京道:“二十七斤重的刀?莫非是从太行山来的?”


    方龙香道:“这次你总算说对了,他的刀就藏在车子里。”


    白玉京道:“那个吃藕粉的人呢?”


    一个人捧着刚沖好的藕粉,蹲在树下面,慢馒的哚着,眼睛却好像正在往这楼上瞟。


    方龙香道:“车子里有两把刀。”


    白玉京道:“两个人都是赵一刀的兄弟?”


    方龙香道:“他就是赵一刀。”·他拍了拍白玉京的肩,道:“你能叫赵一刀在外面替你守夜,派头是不是不能算小了。”


    白玉京笑了笑,道:“我的派头本来就不小。”


    一个戴着红樱帽,穿着青皂衣的捕快,正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树下居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白天京笑道:“看来赵一刀真应该改行卖藉粉才对,他的生意倒真不错,而且绝没有风险。”


    方龙香道:“没有风险?”


    白玉京道:“有?””方龙香道:“这戴着红棱帽的,说不定随时都会给他一刀。”


    白玉京笑道:“官差什么时候也会在小巷子里杀人了?”


    方龙香道:“他戴的虽然是红樱帽,却是骑着白马来的。”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


    方龙香道:“你想不到?”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跟他们走上一条路的?”


    方龙香道:“我也正想问你。”


    白玉京道:“会不会是凑巧?”


    方龙香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白玉京倒了盏冷茶,一口喝下去,才又问道:“除了他们四个外,这地方还来些什么人?”


    经香道:“你想不想出了去看看?”


    白玉京道:“这些人很好看?”


    方龙香道:“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精采。”


    白天京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来了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莫忘了这地方是谁的地盘。”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我若忘了,怎么会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方龙香瞪眼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我来做你的保镖的。””白玉京笑道:“保镖的是你,付帐的也是你,我既已到了这里,什么事就全归你一手包办。”


    方龙香道:“你管什么呢?”


    白玉京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时为止。”


    方龙香嘆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个人倒很少会走错地方的。”


    前面的窗口下,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栅紫藤花下,养着缸金鱼。


    一个年青的胖子,正背负着双手,在看金鱼,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人,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太婆,扶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蹒跚的穿过院子。


    三个青衣劲装的大汉,一排站在西厢房前,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白玉京道:“这三个人我昨天见过。”


    方龙香道:“在哪里?”


    白玉京道:“路上。”


    方龙香道:“他们找过你?”


    白玉京道:“只不过借了我的剑去看丁看。”


    方龙香道:“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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