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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迟宝华
“没有,”他说,“兇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们想从我爱人的指甲缝里找到兇手的皮肤残片,但也没有找到。”
“嗯,按照国内警方的办事能力,这样的案子一定是悬下来了,对吧。”
他点了点头,说:“在案件搁置的时候,我像疯了一样自己查找证据,指证一切我怀疑过的人,但时间真的可以沖淡一切。”
“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问。
“我辞去了工作,靠房租过日子,而且天总在下雨,我也不想走出这个家门。”
“你有几个月没有出去过了?”
“你应该是问‘几年’”他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
我说:“时间显然并没有沖淡一切,如果你真的不再在意那件事,我想你不会就这样一个人闷在家里。”
“不,时间的确沖淡一切了。”
“那为什么?”
“许多人都看见了她,我始终觉得她没有离开,还在这间房子里,她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他说。
我看了一眼窗外墨黑的天空,说:“你是指,她的鬼魂还留在这间房子里?”
“对,”他说,“十年来,她每时每刻都想告诉我些什么事,虽然他们都跟我描述了他们所看见的恐怖景象,但我却怎么也猜不出来她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让你来看到那些,或者给你一些更明显的提示呢?”
“我不知道,或许她只是不想伤害我。”
他也望着窗外,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沉闷了起来。
我试图打破这种沉寂:“为什么当你播放那首歌的时候,我眼前的一切怪异现象都会消失呢?”
“那是上一任房客发现的,”他说,“他很喜欢邓丽君的歌,所以经常在晚上开很大的声音听歌。在他看见这些景象之后,无意中发现只要这首歌还没停下来,就不会发生任何事。”
“你爱人生前喜欢听这首歌吗?”
“不喜欢,她甚至都不认识邓丽君,我那时候经常拿这个取笑她。”
又一条可能出现的重要线索被堵死了,但我仍然认为这个录音机应该就是问题的关键。我在屋里面踱了几步,说:“在警察放弃调查之后,你试图自己追查过兇手,你都查过哪些人?”
“我的邻居,如果不是认识的人,绝对不会知道晚上我常常不在家的这个事实。”
“你有怀疑过某个邻居吗?”
“是李守义,那个怪人。”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没有,但一定是他!”他的情绪略微的有些波动,“从他搬过来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看所有女人的眼神都很不对劲。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搬来的,过去是做什么的,没有人在白天看见他出门,也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事情发生后,从来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我指证了他,但没人相信我。”
“看起来他的确很值得怀疑,但这并不是确认他就是兇手的理由。”我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那个时候我确实很激动,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了,只是我爱人,她一定是想告诉我些什么事,我必须得知道她想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所以,你一直隐瞒事实,用便宜的租金吸引一些学生来住,就是想了解他们看见了什么,你好从中解读,对吗?”
“是这样的。”他说。
我有一种被骗入住黑店的感觉,但实际上,这是我自找的。
我继续说:“你得到什么信息了?都是我今晚看到的那些吗?”
“不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他说。
“都是发生在2点半左右吗?”
“对,她们就是那时候被害的。”他说。
在我结束这次对话之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你家里丢过任何东西吗?”
“没有,除了我爱人的一撮头髮。”他说。
四、调查
第二天我就暂时离开了那栋二层小楼。
当我邀请琳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丝不满,如此惊险刺激的事情到现在才告诉她显然是没有把她当朋友。她略显兴奋地跟着我回到了这个下着雨的小镇,如果我告诉她这次带她过来只是为了测试一下李守为对漂亮女孩的反应的话,估计我的后果就有些不堪设想了。
我们倾向于他的理解是正确的,突然暴毙的人通常情况下都会在死去的地方留下强烈的能量场去干扰其它人的思维。这种情况也可以称之为“闹鬼”,如果死去的女人真的想告诉别人某些事的话,那一定就是杀害她的兇手了。
“真是一场悲剧,”琳说,“不过很像港台剧里面俗套的鬼故事。”
我们共同撑着一把大伞走在略显泥泞的路上,连绵不断的降雨沖刷了所有的东西,树木草丛的叶子都被洗得一尘不染,这地方实在是太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