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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柳暗花溟
    “是啊,可是刚才来了一队人,把房间全分出去了。”


    “旅行团?”


    “不是,全是怪人。”店老闆突然凑近了燕风,在他耳边暧昧地说,“一群人不男不女的,全是人妖,阴—阳—人。”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很慢,听得人汗毛全竖了起来。意外下,燕风斜眼看他,但见店老闆圆胖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还一直向他抛媚眼,“要个床垫吧,不然夜里多么寂寞冷清啊。”


    店老闆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脸上也有烧伤的疤痕,相貌委琐,一口黄板牙,此刻硬摆出个娇媚的神态,真是噁心极了。况且,现在燕风明白了“床垫”的意思。


    有时在扫黄打非的活动中,警力不够时也会抽调刑警参加,所以燕风知道床垫是暗指留宿的ji女,他刚才才从噩梦中惊醒,一直没有注意到店老闆说话时的隐含意思,心想天亮后一定要向警方举报这件事。


    “我不要床垫,你滚远点。”他不客气地推了店老闆一把。哪知道老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一定喜欢这个。”他突然开始脱衣服。


    第二十六章毒


    燕风有点火了。


    案子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老玻璃竟然还来给他跳脱衣舞,他既没有胃口来欣赏,也没时间和他打哈哈。


    见店老闆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燕风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出去,可一用力,却突然感到头昏眼花,手足无力,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店老闆笑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衣服。


    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全裸着身体。他的身体是个女人,大屁股平胸,毫无美感,可确实是个女人!


    燕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店老闆也是错位的人体,而且是他亲眼看到的,还是活着的。


    “你――”他冒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惊讶所致,还是他身体上的不舒服造成的。自从感到眩晕,他体内也开始感到难受,好像有什么在他的五脏六腑上敲来敲去似的。


    “没见过吗?”店老闆冷笑,“原来你不喜欢啊,这样好了,我给你换另一种。”他说着走到门边,一拉门,燕风就看到一个绝色美女正等在门口。


    “这个怎么样?”店老闆说,然后就那么直接走出了房门,连衣服也没穿。


    燕风此时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了,冷汗片刻间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动作都慢了好几拍,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向床边走。


    “讨厌啊,这么急色,也没有前戏,直接上床吗?”女人撒娇道。


    “你一个ji女要什么他妈的前戏啊。”燕风终于坐在了床上,舒缓了一下身体的疼痛,“快过来,不是要当床垫吗?做床垫也要有做床垫的态度,还要我过去抱你吗?”


    那女人显然没料到燕风是这个态度,几个小碎步跑到床前。燕风一把抱去,反手把那女人按在床上,以手肘压住她的喉咙。


    那女人喘不过气来,勉力道:“要sm啊,那要加钱哦。”


    “先看看你是不是货真价实再说。”燕风稍扯开那女人的衣领,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喉结,明显地说明了问题,“怎么?你是和店老闆换的身子吗?是自愿还是被迫,一定要交待细节。”他说着用力扯开这床垫的整件上衣和内衣,男人的胸膛立即露了出来。


    “别扔,那是气垫型胸罩。”床垫一把抢过燕风手中的内衣。


    “你还挺讲究。”


    “这样手感比较好。只要没有人用针扎我。”


    “说,这是怎么回事?”燕风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头昏的感觉更严重了,汗水也不停流出,似乎有一只手要拧干他身体里的所有水分。


    “想知道,那跟我来。”床垫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门,燕风只得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一出门,他就觉得不对了,因为那并不是旅店的走廊,而是一个陌生的通道,一盏灯也没有,漆黑一片。他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脚下软软的,似乎是糙地。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知道是这些怪人对他施展的幻术,还是他中了什么迷香。


    拿出裤袋中的钥匙链,打开上面的摺叠小刀,放在手心中用力一握,割裂的疼痛立即传来,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可抬头一看,幻觉还是没有破解。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眼见前面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着,燕风一咬牙,不再理会暗中作怪的人,一步步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光线渐渐有了些微亮,让他看到前面领路的人身材足足比刚才低了一半,走路还一顿一顿的,还左右晃动,诡异之极。


    他向前追上几步,想看清前面的人还是不是那个床垫,可眼看就要追到时,脚下却踩到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同时前面的人痛叫一声,条地扭过头来,差不多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身体扬高了些,责怪地瞪着他。人,还是那个床垫,胸罩,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了。


    平时看恶搞的电视节目时,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穿女人的内衣,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看来,只会看得人心头髮麻,没有一点喜感。而且他一低头时发现,他踩的东西竟然是蛇尾,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脑袋和神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意外吗?”那人阴沉沉地笑,“让你意外的还在后面呢!”他说着吐了一下舌头,或者说是信子。


    燕风只觉得脸上一凉,鼻端传来一阵腥臭,厌恶地后退了一步,“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别跟我作怪,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就说。”


    “让你噁心了吗?假如乌拉变成这样,你会怎么样?把她的蛇尾斩掉?或者再把她的头割掉?”


    “你们到底对乌拉做了什么?你们是谁?”燕风大喊起来,而后不停的喘粗气,这番走动和刺激,让他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


    “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那人淡淡的道:“我也是受害者,可惜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说着就钻到了糙丛里。


    “世界上没有人做不到的事,你告诉我,我会解决。”燕风脚下如灌铅一样,只能用语言试图阻止他。


    那人半转过身,微光下,燕风看清那是玲珑清秀的脸,脸上挂满了泪痕,慢慢的对他说:“记着,别进山洞,千万别近山洞。”


    “玲珑你别走!”在这个时候看到她,让燕风感到整颗心都舒畅起来,好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可没想到话音才落,那人再度冲到他面前,怒气沖沖地道:“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你不许去爱别人,即使是我先背叛的,也不许你再爱上其他女人!”脸又变成了乌拉,而且蛇尾勐地缠上了他的身子,越勒越紧,让燕风感到肋骨全断了,一根根刺入了腹中。


    他明知道这是幻觉,可是阻挡不住感觉的真实,似乎他的一切不正常都是从身体内向外散发的,阻止他的感官自己感知事物,而直接让幻觉作用于他的大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身体和头脑分割开的痛苦。而且,他也明白,他一定是中毒了,所以他无能为力,只能等死。


    第二十七章翻车


    玲珑决定来追燕风,因为她觉得他有危险。


    容医生说过,预知未来是可能的,只是现在没有科学的检测结果,只是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广意上的感知被称为第六感,狭意上的、个人的感觉可能是心灵感应或者特异功能。


    自从燕风一走,玲珑开始不断做噩梦,梦到他走到一个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头已经没了。她很怕,但奇怪的是并不怕他的样子,而是怕这些事真的伤害到他。


    知道燕风要离开的时候,玲珑分外不捨得,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他是要出差办案,而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朋友,或者比朋友更亲近那么一点。


    她之所以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很怕再发现尸体或者再做噩梦了,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可以常常见到他。可是现在他要离开了,她却感觉像要永别一样,似乎要彻底失去他了。


    不管开始喜欢他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自己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在关键时刻帮助了她的人,而是把他当作普通男人一样放在心坎里喜欢。


    她是现代女性,不在乎女追男,可惜这个男人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唯独在感情上敏感而易伤,稍微一接近,他就会闪开,或者是他在初恋上受到了太多的折磨。


    要命的是,容怡也喜欢燕风,而且付诸了行动。这让她犹豫了一阵,但感知到他的危险后,她反而决定了,他帮过她,现在轮到她帮他了。只要,自己的心不像容怡说的那样生了病就好,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燕风的可怕事情,她会恨死自己。


    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离开了景县,直奔两阶山。燕风要去的地方,她本来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古龙叫她去局里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文件,上面说明了燕风的去向。


    坐在长途汽车上,她差点呕吐,没想过这车开得是这样的飞快又颠簸。一回头,感觉又被注视了,可是她说不清是谁在偷偷观察她。她坐的位子比较靠前,车后密密麻麻地都是人,想分辨出个体的人非常困难,于是她干脆忽略,心想也许是自己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


    疲惫让她迷迷煳煳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车内开着灯,人们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吵吵嚷嚷地谈论着什么。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她就会到达两阶山下的小县城,如果燕风没有上山的话,说不定她会立即见到他,听说那是个小县城,旅店不会超过三间。不过,长途汽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午夜,她似乎应该先找旅店住下,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追上了他。


    她不会影响他办案的,只要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窗外,不过由于车内开着灯,外面的景色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倒是自己的脸映在了车窗上。她拿车窗当镜子照了一下,发觉自己脸色还好,只是头髮有些凌乱,于是对着窗玻璃梳理了一下。


    只是这时,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的感觉非常近,让她的心里忽地发毛。看看身边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胖得像豆虫,身上的肉一褶褶的,此刻正和邻座的人说得口沫横飞,因为说的是方言,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回头,而后座的人都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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