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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舒语谣
    ......


    江家所住的小区是当地有名的富人区,几乎集结了k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跟这个高档小区只隔了两条街的老城街巷却无人问津,老巷曲折蜿蜒,进去就很难从预定的地方走出来。


    江月离坐在小巷深处的理髮店里打了个喷嚏。


    顶着一头泡面卷的老闆娘一手举着剪刀,一手举着髮型样册,嘴里还叼着烟:「小姑娘想要哪种髮型啊?这里都是姐姐的得意之作,你可以随意挑一个,保证出去就引爆路人的视线。」


    江月离揉了揉鼻子,隔着镜片瞄了眼样册,对着上面五颜六色的杀马特髮型打了个哆嗦。


    「剪短拉直就好。」江月离谨慎地说道,「到肩膀就行。」


    「哎,这么长剪短也太可惜了。」泡面卷老闆娘伸手拨弄了一下江月离的长髮,一脸的遗憾,随后又问道,「你确定不要来个新潮一点的髮型吗?」


    江月离的头髮很长,一直长到腰以下,发量也足以让每一个熬夜的秃子感到羡慕,但是因为自来卷的太严重,平时又疏于打理,便显得格外蓬松且凌乱。


    平常江月离周围的人几乎都是靠着这一头乱髮和眼镜认人。


    在逃跑的路上,江月离思来想去,怎么也捨不得抛弃自己的眼镜,最终还是决定先改变一下头髮的形象,这样在外面的时候,被认出来抓回去的可能性也就会变小一点。


    虽然老闆娘对于杀马特颜色和造型格外热衷,但基本的手艺却是没的说的。


    等到江月离重新戴上眼镜,镜子里映出的又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拉直的长髮不再挡住脸,发尾有层次地落在肩头,显露出过去隐藏在头髮下的真容。


    杏眼习惯性地半眯着,神情淡漠,厚重的黑框眼镜都变成了另一种风格的装饰,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肤色,再配上脖子上露出的黑色项圈,一种高岭之花的高端精緻感顿时扑面而来。


    别说江家人能不能认出来了,就连江月离对自己的新形象都颇感不适。


    她发现她还是习惯于将脸挡在眼镜和头髮后面的时候,那让她比较有安全感。


    但在小命之前,安全感和形象什么的......


    还是都丢了餵狗吧。


    也就只有在目光落到镜中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的时候,江月离的眼神才沉了几分。


    自从在那个房间发布完「任务」之后,那个所谓系统便启动了装死模式,直至江月离走出理髮店的大门,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它却始终没有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但这并不是她能够就此放松的理由。


    最理想的状态.......不过就是趁着时限浪完生命中的最后三十天,然后毫无遗憾地......被系统弄死。


    ——啊不,光是被系统弄死这件事已经算不上毫无遗憾了吧。


    江月离走在凄冷的夜风里,感觉自己仿佛是一颗面临着风霜雨雪的悽惨小白菜,已经快到地里黄的阶段了。


    尤其是当她摸着口袋里仅剩的几个面值五块和十块的纸币的时候。


    外面的天早已经暗下去,走过小巷之后,街道上的路灯和霓虹灯牌相继亮起,人来人往的分外热闹。


    江月离走的是小巷另外一边,这里临近市中心,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暗处的巷子口也摆着各色酒吧夜店的牌子。


    这些对于失忆的江月离来说都是新奇的事物,她只是有所耳闻,却没有真正见识过,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财产余留,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一边看着附近的店铺有没有招聘的需求。


    最后江月离在街道的尽头停下,抬头看着面前的网吧的招聘启事。


    「包吃住」三个字落入江月离的眼中,顿时被无限放大,于是其他的像是「月薪两千」、「夜班」便被挤了出去。


    江月离眨了眨眼,脸上难得显露了一些可以被称为高兴的表情,她伸手准备拉开网吧的大门。


    一双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江月离脸上的表情再度清空,扭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顶着一头绿毛的小混混背后还站着两个同伴,看着江月离的表情都带着油腻的不怀好意。


    「哟,小妹妹,生面孔啊,来跟哥哥们玩玩?哥哥们带你吃香喝辣,保准满意。」


    江月离瞄了眼小混混的背后,看到了一个酒吧的霓虹灯牌子,应该就是在巷子里。


    人之将死——


    江月离沉思了片刻,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问道:「包吃住吗?」


    大约是江月离看起来淡定过头,对面的小混混反而一时跟不上她的思路,齐齐懵逼了一会儿。


    绿毛小混混先反应过来,正要再顺势调戏几句,手也跟着要摸上江月离的脸,后者面无表情地侧过头,脚下往后一步,手也背到身后。


    「当然--」


    没等小混混说完,他身后就传来砰砰两声闷响,两个同伴嚎都没来得及嚎一声,便软绵绵地栽倒。


    绿毛小混混听到后面的声音,脸刷得就跟头髮一个颜色了。


    他先打了个哆嗦,才僵硬地扭过脖子,颤颤巍巍地跟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叫道:「萱、萱姐......」


    陆明萱一手提着一罐啤酒,散漫地倚靠在墙边,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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